赵靖和李静娴躲在屋里,扒着门缝往外头瞅着。吴琪坐在房檐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玩意不太好搞,可能也许只是一句话,也许是一幅画,也或许是一句民谣什么的,连个方向都没有,这怎么猜?楚长云立在赵安身后,眯着眼睛打量着坐在下面的两个人。他试图从表情神态衣着打扮上看出一点端倪。可惜这两人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也是老江湖,眉目之间丝毫不露声色。其中一人托着玉符看得十分仔细,末了,还将东西冲着日光检验了一番,方才微笑着说道:“不错,正是本商号的信物。”他言罢将玉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端起盖碗饮茶不语。他的神态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躁和急切,仿佛只是来乡间做客,甚至还有些悠然自得。林柔纤白的手指搓着自己的衣袖,心中有些急切,黄白之物人人都爱,况且她如今正用得着。只是,这口令?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双方仿佛在较劲一般,气息中有种无形的对抗,表面看上去,却都是平静无比。扒着门缝的赵靖有些着急了,越瞅越是急得直冒火,他猛一跺脚,如同碰到了某个机关消息,屋内的气息一变。方才还很和气的两个人,目光如同闪电一般射向内室的房门。李静娴伸手捂住了赵靖的嘴,强拖着他后退了数步,她的衣襟轻扬,脚下却无声息,如一片落叶点在地上。赵靖也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会小心。李静娴松开自己的手,此时方觉手心有些湿润,她瞬间耳根便染上了些许的红色。这一次赵靖倒是没留心这个,他惦记着厅堂里的情形。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他踩在了脚下。赵靖刚要惊呼,想起刚刚那道锐利的眼神,把刚要出口的声音又憋了回去。李静娴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用眼神示意他后退一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样东西。这是一个竹制的口哨,做工很粗糙,很像是随意做着玩的,正是封先生的那只哨子。林柔当初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便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去了。“这是什么东西?”赵靖伸长脖子,不解的问道。李静娴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将这个竹哨子死死的抓在手心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她没有看错,这是正在跟李家军开战的番邦细作联络的“竹消子”,这东西原本叫竹哨子,后来经过改良,又取了个相似的名字,“竹消子”。李静娴从小在边关长大,在硝烟战火中玩耍,她曾经捡到过这种东西,绝对不会认错。“竹消子??”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越想越是迷惑。赵靖见她脸色苍白,有些担心,一时忘了外头还有人,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林柔正在苦苦思考,那两个人的目光不时的掠过她的身上,让林柔更是紧张。赵安在这些事情上一向对自家媳妇儿迷之信任,他坚信这都难不倒林柔,也眼巴巴的看着她。林柔更紧张了,她知道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这件事八成就会黄了。一想起白花花的堆成银山的银子从眼前飞走,林柔便心痛的不能呼吸。她几次都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又将那个字咽了下去。她察觉到只要每次自己一动,那两个人的目光便会犀利起来,仿佛一个音儿都不会放过。这让她更紧张了。怎么办?林柔将自己的衣服袖子都扯得脱线,倘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如今的形象,她都想抱着头揪自己的头发了。屋里忽然传出赵靖加大的音量,林柔立刻站了起来。“我弟弟妹妹在屋里,不知发生了何事,我先进去瞧瞧,请两位稍等片刻。”那俩人不疾不徐的扣着盖碗饮着茶,闻言微微笑道:“夫人请便。”反正没有口令,他们是不会把东西交出去的。就算再拖延,还能到几时?林柔找了个借口,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举步逃进屋里,“呯”得一声关上门,平稳着自己的呼吸。“姐,你想到办法了吗?”李静娴见她进门,连忙奔到了她的身边,急切的问道。林柔沮丧的摇了摇头,猜这玩意儿的概率堪比从前买彩票,她哪知道是哪句话?赵靖急道:“那怎么办?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太阳总有落山的时候,总不能这么对峙着到大半夜吧?林柔双肩一下子垮了下来,那能咋整?她忽然想起刚刚的事,“刚才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弄什么呢?”提起这件事,李静娴迫不及待的问道:“姐,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她根本不相信林柔是奸细。她这个姐姐兼表嫂如今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身上还怀着龙孙,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当奸细?林柔看着李静娴掌心之中静静卧着的竹哨子,惊讶的问:“这东西有什么特别?”李静娴很执着地又问了一遍:“这东西关系重大,姐,到底是哪里弄来的?”林柔见她的脸色十分严肃,缓缓的说道:“这是我捡的,不过拥有它的人比较特别,就是客房里的封先生。”李静娴抿紧了自己的嘴唇,这件事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只有这一个吗?”李静娴的声音有些激动。她不敢想象这东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惦记着这玩意儿能不能对军中不利?林柔点点头:“确实只有这一个。”剩下的都是些黄白之物,寻常的很,她当初一一的检验过,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林柔被勾起了好奇心。再说她现在真的不太想出去,那个什么口令她还没琢磨出来,能拖延一时是一时。林柔走几步坐到榻上,她得好好歇一会儿,这事让她太头疼了,完全找不到方向和线索。:()嫁个猎户,我怎么成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