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以嫁给他!
她索性豁开了反抗,「容惟,你不能逼着我嫁给你!你丶你若是决意逼我,我就……」
容惟心中一惊,随后胸口缓缓漫上一阵钝痛。
他不明白她的态度转变,也不明白为何她这般坚决地不肯嫁给他。
容惟厉声反问,「你就怎样?你就寻死不成?」
女娘神色倔强地同他对视,丝毫不退让一步。
他涩然道:「在济江时,你不是这样的,告诉我,为什么?」
他面上的落寞令女娘心口一酸,她不知怎么同他解释,一时间沉默下来。
容惟忽的想起那日她在徐顺义的庄子外义无反顾地救下他后,他们共乘一骑,她问他是不是太子的人,他莫名从中听出了一丝排斥。
但他之前,从未以太子身份与她有过交集,她又为何如此抗拒「太子」?
容惟敏锐道:「就因为我是太子?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情意,否则你在济江就不该对我是那般态度。你反感的不是我,而是我的身份。之盈,谁和你说了什么?」
贺之盈猛然抬眼,对上他变得微亮的一双眼。
他竟然这般敏捷,一下就猜出了其中关窍。
她惊骇地想,若不是前世之事太过荒谬,任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还有重生这般离奇的事,岂不是会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容惟看她讶异之色,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下一松。
不是厌恶他这个人就好。
他继续往下猜,「你担心成了太子妃会陷入权势争斗之中?」
她心中一紧,他确实说对了小半,前世她就是因为与容恂定了亲,才被卷入争端,死在他手中,做了政治的牺牲品。
但最主要的缘由,还是在于他杀伐决断,前世她已经死在他手中一次,这一世她迈不过那道坎,也更是不敢赌。
但这些,都不能告诉他。
她压住眼中情绪,索性认了下来,试着同他说理,「是。殿下,嫁你意味着被卷进宫中的波诡云谲之中,我只想平稳度日,不想面对这些争斗。」
容惟抬眼,一错不错地攫住她的眸子,眼神坚毅不可动摇,坚定地对她承诺,「之盈,我会护住你。」
贺之盈似嘲似讽地一笑。
她索性不再深入同他辩驳这个说法,「殿下,我真的不愿意。况且当初明明是我逼迫你的,现下你分明可以再择他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安静下来,浮尘在门缝透进的天光中轻飘。
他逆着光背对殿门,天光为他的身形勾勒出浅浅一道白边,微微抿起薄唇,眼底压着挣扎之色。
半晌,高傲的太子殿下面上出现了几丝灰败之色,自嘲地勾起唇角。
「没有人可以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贺之盈惊诧地瞪大了杏眼,半晌都未能从他话中的深意中缓过神来。
她磕磕巴巴地开口:「你……」
容惟眼中深深,忽地又倾身吮了一下她的唇瓣,她尚且被他一句话击得神智不清,一时间竟没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