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位?有什么事么?”顾易看着来人,目光审视。
这个邻居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风筝扔到了他们院子里,他敲门来捡,第二次是说外面红梅开得很好,给他剪了几只送来。
这人肉眼可见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今夜除夕,你、你是一个人过节么?我看你似乎并未备年货。所以给你送一些干果,是自己家做的,你、你尝尝。”
顾易看着他手上,果然提着些东西,不过他吃的实在吃太多了,婉言拒绝道:“多谢兄台,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们家年货着实不少了,我再借一个肚皮,也难以吃下,兄台还是提回去吧。”
“等下……”
他见顾易又关门,又急忙叫住,“你真是一个人过节么?我看平日有个男子常出入院子,不知道那位是?”
顾易恍然道:“原来你要找他,你直说啊,有事可以告诉我,我转告给他。”
那人又连忙摇头:“不是找他不是找他,我来找姑娘你的。”
顾易听他说的“姑娘”两字,渐渐皱起了眉头。
“我看姑娘院子里一直冷冷清清,那位……想必是姑娘兄长的人也不在,大过年的,姑娘若不嫌弃,可以来我家一起过节,也能热闹一些。”
顾易见他是好意,笑一笑道:“我不爱看热闹,请回吧。”
正要关门,那人又拦住,脸有些红,却显然有些开心:“那、那姑娘方才的话,是承认了平日常来的那男子,是姑娘兄长么?”
顾易:“??”
男子自顾自往下道:“那人神出鬼没,时常出现,住几日又走,不瞒姑娘说,附近已有流言……若是姑娘兄长,说明大家都误会了,这自然最好不过。”
顾易自然知道他们在猜测些什么,却懒得与这些人计较,冷冷一笑:“不错,那是我哥哥,满意了么?”
说罢用力就要关房门,那男子仗着力气比他大,竟用力抵着不让:“那请姑娘收下这些东西,改日、改日舍兄在时,我再登门拜访谈我们的事……明日城中有庙会,我明日再接姑娘一起去玩。”
“他不会和你去玩。”
身后忽然响起冷冷一道声音,声线冷淡,语调更凉得入骨。
虽然语气不重,但男子恍惚间总有被猛兽盯着的恐惧感。
他惊恐回头,发现那神出鬼没的人此时正站在自己背后,脸色冷峻,天生极白的皮肤,在月光雪色下,更显得无一丝血色,两人隔着半丈距离,他却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冷气飘来。
“兄、兄台好。”他回过神来,想给兰危留个好印象,连忙拱手行礼。
兰危却看也不看他,冷冷道:
“出去。”
“等等,兄台这么决绝拒绝我,为什么不问问你妹妹的意思……我想听姑娘自己的意见,你虽是他哥,也无法代她做决定。你这样做,也分明没考虑过你妹妹的名声……”那人还不死心,扒着门叫嚷。
顾易哭笑不得,心想流言蜚语当真可恶,他们要在这长住,要是日日被人议论也麻烦,干脆下剂猛药,绝处后患,上前笑道:“好没眼色的人,想要提亲,连对象是男是女都没分清便上门。我不过长得瘦弱点,你就将我当作女子,冒冒失失便跑来,真是个糊涂虫。”
那人嘴张得已能吞下个鸡蛋:“你、你是??”
顾易摊手:“男儿身,如假包换。再说,你连我模样都没见过,怎么就敢确信我是女子?”
那人已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黑夜之中,也能看见脸庞通红,赔了个礼,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丢人丢的厉害,面红耳热,跑到一半,忍不住回头去看这两兄弟是不是还在看自己笑话。
回过头时,却看见令他惊掉下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