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尾声,字音都再分辨不清。
黎白榆已经悄声地睡了过去。
室内全然静默,合拢的薄纱窗帘透出冷凉的月色。
许久,才有沉冷的磁声。
“那正好。”
严野客低低地,回答了黎白榆的问题。
“我最会抢。”
不需要心上人为难。
他想要的,会自己抢。
***
病房内安静了良久,陪护床上,已经进入梦乡的青年也气息均匀轻浅。
不过严野客还是耐心地等待了许久。
直到确认身旁人真的睡熟,他才悄然起身。
走到黎白榆的床边,严野客的动作和步伐都毫无声响。
只是在深暗的夜色之中,那修长高大的身形站在熟睡的青年身畔,却依然会有难以言明的十足压迫感。
严野客沉默地看了人好一会儿,目光比平时的盯看更为赤。裸。
良久,他才俯身。
轻缓地落吻在了黎白榆的发尾。
温凉丝顺的触感一触即离,清淡的香气却仿佛在鼻尖难以弥散。
男人血色的瞳眸倏然暗了暗,又盯看了安稳沉眠的人许久,才无声回应。
晚安。
严野客起身,却并没有回病床。
他的步履无声,在黑暗中利落地戴好瞳片,便径直走向房门,离开了这间病房。
病房外的走廊里也熄了灯,不会因为开门而让光线惊扰了室内的人。
直到轻声反锁好房门,严野客走出几步,才在走廊的拐角按亮了廊灯。
灯光乍明,在这夜晚的休息时间,本该空荡的走廊里却站守了比平日人数两倍更多的保镖。
他们都是刚刚才换上夜班,高大笔挺的身形没有一丝懈怠。
在这沉冷的夜色中,显得更为肃穆,也愈发精悍。
不过严野客离开时,却并没有带走一个保镖。
他扫过众人一眼,目光冷严。
“守好这里,直到我本人回来,任何人不能靠近。”
“咚。”
保镖们以靴跟后脚一声整齐划一的闷声轻磕,代替了回答。
是。
严野客沉默两秒,复又补充道。
“如果严家有人来,直接拦下,立刻向我汇报。”
又是一下整齐闷声的“是”。
严野客这才转身离开。
晚夜盛夏,男人的周身却冷若凝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