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拼命回想齐子睿的履历,苏敬仪和善道。
恻隐之心,刚考过,他还是懂的。
见面先三分笑。
望着笑盈盈的苏敬仪,齐子睿狠狠深呼吸一口气,将凌敏说的锻炼一事开口道了出来,便观察苏敬仪的表情,问:“您也会练胆气吗?”
既决定了要从参加府试,对此苏敬仪回答的毫不犹豫:“那当然要练了!”
后世都有巡考大军呢!
再说了搞事业也不容易。
像苏从斌带着苏琮年年风雨不断,热心去做冷板凳,顶着冷言冷语的。哪怕苏从斌立志自己奋斗了,也提前交卷,也不忘去定国公府签到刷卡。
虽说也有些利益缘由,可最重要还是有这些铺垫,老爷子的心才重新“暖”回来,看他苏敬仪倒是看小辈的慈爱。
因此参加府试他自然是势在必行啊。
得到如此笃定的回应,齐子睿咬了咬牙,“那我们这些……”
闻言,都不用人把话说完整,苏敬仪就能领悟人为何前来了。虽说瞧着人红通通的脸庞,似带着些羞,但苏敬仪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挺合格的商人,“你们自然是自己做主了!我这边是负责读书,不负责其他事情!”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你们这三个正经的考生前来。像其他人,恐怕都被结党营私这个词吓住了。毕竟你们虽为寒门,但在科考在官场,却也是清贵的存在。”苏敬仪和声道:“不像我苏家,天生就贴着武勋的标签,贴着改革一派的标签!”
“所以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反正我这个府试团是按着年来的!我今年就算运气好,府试榜单有名,我也会到明年宣布结束。”
闻言,齐子睿努力笑笑,“多谢庄主。”
“不客气。你会蹴鞠吗?一起来踢球吧,考试过后也要休息休息的,让大脑放松。这就好像种了几年地后,要空一年,让土地自然肥沃。”苏敬仪看着神色带着释然,没其他心思的齐子睿,举了个自觉通俗易懂的案例,来诉说劳逸结合的好。
齐子睿瞧着苏敬仪说到最后话语都有些干巴巴,用词也不太准确的形容,沉默一瞬,含笑问:“您有关农学的知识,是苏琮教的?”
苏敬仪点点头。
齐子睿闻言,抬眸望向田野方向,眼神有些困惑:“庄主,学生斗胆,您为什么读书?”
“你为什么读书?”瞧着似乎要聊心的学生,苏敬仪有样学样的望着远方,问。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齐子睿双眸不自禁带着些回忆,自觉自己眼前都浮现出父母的慈爱模样来,他喑哑着声道:“因为……因为家里有地攒了钱,大家都说读书好,认识几个字,也好去当账房先生,找个体面的活计,不用一辈子跟田打交道了。”
有钱了,读书,想找轻松的活,要是运道好能当官,就更好了。
可当官的人,却琢磨种田?
苏琮这样的人,让他都觉得清官一词,为民请命一词是真的存在。可偏偏他齐家的落败,他的父母亡故,却是官吏爪牙耀武扬威,威逼。
第92章就怕明年府试成绩太难看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读书。一开始因为是认祖归宗的侯门少爷,需要认字,不能目不识丁。”虽然没当过老师,但苏敬仪觉得谈心嘛,他还是会一点的。尤其是模拟题都给出答案来了:恻隐之心!
所以当确定齐子睿双眸真只有茫然,没其他小算盘后,苏敬仪也一副回忆往昔的模样,幽幽道:“后来就是我爹做错事,有赖祖宗荫庇,我倒是成官职的关键所在。其实细细想来,跟你读书的原因差不多,是世道裹挟,是长辈要求,是觉得读书体面。”
“我读书争口气,我爹就能体体面面的被贬成国子监祭酒!”
“虽然国子监祭酒对你们而言很厉害,可我苏家祖宗到底是侯爵,超品的侯爷啊!”
拉长了音调,苏敬仪长长叹息一口气,好削减两人身份之间的天差地别,将重点着重落在共情一词上。
不管什么身份背景,人总有喜怒哀乐这些情绪。
“后来公审的时候,那张长海道,不想要被贬的官吏当父母官,说苦寒之地的百姓做错什么事。这话跟惊雷一样炸响!我隐隐感觉有些对。毕竟戏文里青天大老爷都是为民请命的,怎么能够挑挑拣拣往好的地方去呢?”
苏敬仪视线从远处青翠的田野,似乎开始育苗种秧的田野抬眸看向了湛蓝的天空:“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灵光而已。我也挺迷茫的。但我爹说迷茫也正常。反正桥到船头自然直。”
没听得什么为国为民的大道理,齐子睿听得这份也带着迷茫的话语,望着双眸熠熠带着真挚的苏敬仪,也学着人看向苍穹。
昂头看久了,忽然间就会觉得自己的渺小。
压根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个词叫人定胜天!
思忖着,齐子睿鬼使神差问出声:“假设我努力读书,想要复仇呢?”
等听得回荡在耳畔的话语,齐子睿面色一变。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要挺直脊背,逼着自己抬眸去看向苏敬仪。倘若他被赶出府试团,他……他还是会努力学习的。
科考是他能够复仇最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