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甜点时,气氛才有了松动,是周富阳先说的话。
他慈眉善目地问陈默:“最近家里……可还好?”
陈默:“还好。”
她只是客人,不会对周富阳说什么。只是她刚刚听哥哥说,徐丽怡跑到他租的房子又闹了一场。但哥哥这次很坚定,只答应接陈小敏回来。
周竟卿从警方那里得知了路一鸣落网的消息,在公布的受害人名单里看到了徐丽怡,那一千五百万已经追不回来,只能是把路一鸣多判几年。周竟卿也已经把消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哥哥,徐丽怡想再感动哥哥复婚也不大可能。
哥哥给她的抚养费一个月有十万,她完全可以在外面租房子。陈默知道徐丽怡是又开始打复婚的主意了,而这事也全看哥哥的态度,她不便于插手。
陈默不会说这些事,她要做的只是保护好母亲不被徐丽怡骚扰。这些话她是没法说的。
周富阳点了点头,“还好,还好。”说完又瞪了宋之宁一眼。
有了这件事做打底,宋之宁心虚,一口周竟卿和陈默订婚的事都没敢提,而是在吃嚼了一小口木瓜燕窝后,把目光投向了周竟言。
宋之宁:“你还不说吗?”
周竟言一口燕窝险些呛在嗓子眼,“我说什么我。”
宋之宁不再矜持,“当初你为什么结婚,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周竟言:“我结婚不是因为你和顾家商量好了吗?”
宋之宁扔掉勺子:“是因为你不学好,你搞出了别人的孩子,你逼得我在升城的圈子里没脸做人,我才替你做了回主,挽回了你因为犯蠢闹出的笑话!”
周竟言昨天已经和顾正慕吵了一天,今天再也不想听她妈的恶言,“原来是因为怕我让你丢脸,我是丢脸了,可你干的事就好了吗?”
她调转枪头看向周竟卿,“我哥的婚事你搅黄一次,还想搅和第二次。你就是想让你的儿女都痛恨你,让我们都不好过!”
这一招乾坤大挪移,周竟言心想这下不能再说我了,没想到宋之宁却说:“上一次你哥哥的事,我是反对了,但这次我说反对了吗?”
周竟言:!!!
陈默:???
陈默没有说话。
周竟卿的目的在于让母亲见过她,承认她,所以只要她出现就行了。而宋之宁的性格则是不与她搭茬,她还能视而不见,若搭了茬,便激起她常年因为独自在家而想发泄的那股子劲头来,反而无休无止。
眼下周竟言的反驳,正中宋之宁的下怀。
宋之宁气不过,叫管家去拿鸡毛掸子,口里嚷嚷着多少年没打过你这败家女儿,叫你犟嘴。
她也不管陈默是客,说道就得让陈默也看一看这不识好歹的女儿,今天非得打一顿才满意。
陈默不知该不该看着这一幕,本想说和两句,被周竟卿按住手。
该说的他自会说,只是现在不让母亲表演发泄,她的怒火也总会找一个去处。
而且竟言的事确实欠考虑,该和母亲过招的是竟言,就让她们先闹吧。
管家不知要不要拿,周竟言连忙向周竟卿使眼色,见周竟卿并不理会,一味吃着甜点,这下管家犹犹豫豫,还真把鸡毛掸子拿来了,周竟言又用眼神求助她爸,看她爸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竟言没了办法,人从座位飞了出来,慌不择路,而宋之宁似乎也气得忘记了形象,拿着鸡毛掸子追出来,一路作势欲打。
突然间周竟言就看到了自己前方,正瞪着一双愕然而好看的眸子观战吃瓜的陈默。
她灵机一动,在宋之宁鸡毛掸子抽下之前,蹲在了陈默的椅子下面。
周竟卿、周富阳:……
宋之宁的鸡毛掸子已经向下打了出去,离陈默头顶还有十公分时,便感受到自己儿子和老公的两道恶狠狠冷飕飕的目光。
宋之宁硬生生地收了力道,低头向下去瞧,才发现儿子早已一把将未婚妻搂去了怀中,将他那宽大的后背对准了自己。
这一口狗粮吃得她就有些噎,再瞧周竟言,蹲在椅子旁边露出两只眼睛。
宋之宁长叹,“你瞧瞧你,哪有个总经理的样子!我的命真苦啊……”
周富阳哼一声:“你又有没有个当妈的样子?”
沉默许久的周竟卿此时才淡淡地对母亲说:“竟言的案子我找了国内知名的离婚律师,另外顾正慕在澳门赌钱时的叠码仔已经被抓了,顾正慕在国内有涉嫌带人去澳门非法赌钱的嫌疑,竟言,我已经让人跟他提了条件,如果他同意净身出户,我可以免了他被揭发坐牢的风险。他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