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免担心起来。肖喜凤偷偷把我放了。京都蔡先生自然会迁怒于喜凤。他们之间的关系,能否让蔡先生网开一面呢?我感觉难了。蔡先生这种人,混到那个位置上,心比我更狠。他连堂侄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肖喜凤?江湖上有句话:只有比我们更坏的,才能收拾我们。背后道理,一悟便知。担心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是逃出春城了,暂时安全了,可是她呢?要是她出点什么事,我该如何自处?那欠下她的,可就实在太多了。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心里很烦躁。来到客厅,看到了李响放在茶几的香烟。拿起一根放嘴里,打着了火就要抽。又想起对梦加的承诺,更是窝火,气的把火机丢在茶几上,揉碎了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继续给肖喜凤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后面我又打给了喜凤的侄子。肖家小子接了。他讲,他姑姑叫他送我出城,后面他回去春城,也没见到姑姑。说是有可能,姑姑已经离开了春城。饭店转让的事,肖喜凤已经全权委托给了侄子。肖家小子叫我先别急,白天再打打看。姑姑这会儿没接,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有可能睡熟了,毕竟这么晚了。挂完电话,心中依旧忐忑不安。混社会的经验告诉我,肖喜凤八成是遇上事了。“我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出事,我得救她!”下了决心,我就起身要出门。李响听到动静,问了原因,就拦住了我。“山哥,你去也办不了什么,现在咱们都自身难保。你要是去了,被蔡先生的人扣住,她可能更危险。你在外面,蔡先生他们就担心自己的事爆出来。他们就不敢对肖喜凤下死手!”李响看着精神恍惚的我,用力摇了摇我的肩膀,帮助我恢复清醒。当局者迷。响哥看得清。“只是,我就什么都不做,在这干等吗?”李响推着我回到沙发坐下,给我讲了个故事。“之前,有个首长,来视察我们队伍。有幸听他给我们做过报告。这首长年轻时,参加过一次针对越国的行动。一个雨天,首长受命,带着12人小队,前往一个村庄执行任务。半路上,遇上了泥石流,三个手下牺牲。再往前走,又被敌方侦察兵发现了踪迹,后被三倍于自己的敌人,围困在了一座小山之上。当时战友们身上所携带的弹药,只能支撑一场小规模战斗。敌方三次冲锋后,小队就几乎打光了子弹。假如再来一次冲锋,可能就得全军覆没了。当时大家都很害怕。副班长找到那个首长,问该怎么办?当时的情景可比现在要凶险的多。那么多人命,可能瞬间就被敌人干掉。泥石流还冲走了我们的通讯设备,这一个小队,成了孤军。真正的弹尽粮绝,生死一线。那首长却说,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就不去处理。这种不处理,不是说,不去作为。而是以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去作为。爱咋咋地吧。敌人要是冲上来,那就打,打光了子弹,那就上刺刀。敌人没冲上来,咱们该睡睡,该咋滴咋滴,别慌,一慌反而容易出错。结果,山下的敌人先扛不住了。前面三次冲锋,敌人也吃了苦头。因为他们从山下往山上冲,处于地形劣势。而且山上的小队是孤军,特别敢拼,让敌人觉得,我们不可能投降。这么一搞,敌人就以为,我们的援军很快就要到了,所以才不肯降。于是,敌人内部出现了分歧,有主张再攻的,有主张赶紧撤的。小队派出去的侦查员发现这个情况后,首长马上下令,派出三人精锐小队,摸到敌人的临时指挥所。三颗手雷炸死了对方的指挥官。最后敌人一溃千里,小队得以重生。”李响一边抽着烟,一边给我讲着故事。讲得很是投入,眼神里满满的回忆,似乎亲历了那场战斗。我隐约明白了这个故事的深意。李响是要告诉我,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乱作为,要稳住心态。这跟龙叔以前教我的一样。龙叔讲过,斗争最要紧的就是心态,看谁先出错。能跟你说上话,能跟你斗的,基本上和你悬殊不大。谁先出错,谁基本上就输了。所以一定要稳住心态,不要感情用事,以无所谓的心态,面对一切。“眼下,去春城救肖喜凤确实是昏招。搞不好姓蔡的就等着我这么做呢。我连喜凤姐在哪里都不知道,去了有何用?但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心中盘算了一下能用的资源。宋轩宁都已经跟蔡先生穿一条裤子了,还有什么资源能调动呢?再次找杨承佑?或许也没用。人家蔡先生一句话,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肖喜凤,杨承佑也没办法。杨承佑能帮我保管证据,关键时候,帮我曝光一下,给他们些压力,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山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先眯一觉,养足精神,保存体力为要。”我听了李响的劝,回去躺在床上,许久后才睡着很多事,睡一觉,就会有转变。时间会让很多东西发生变化。回想起以前,老三被人所伤,住进了医院。我明知道,医院外面有敌人埋伏。还是强行去看望老三,现在想来,未免有些幼稚。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正在领馆上班的杨承佑,给我来了电话。他收到了我们社团兄弟,送过去的,有关宋严和京都蔡先生的材料。材料装在密封文件袋里,写了杨承佑亲启。他已经打开看过。打电话来,是问我为什么要给他这些。“远山,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希望我怎么帮助你?”:()黑欲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