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流萤差点没吓晕过去。
她那时刚学会离魂,离体的灵魂附在了一只伯劳鸟身上,却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灵魂从伯劳鸟身上脱离出来,只能等伯劳鸟死去之后,她的灵魂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很少有人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体会死亡的滋味。
死亡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教她诡术的父亲对羽流萤说:“只是痛一点,你要忍住。”
不知道这只伯劳鸟会怎样死去。
她看着江雨眠给她捉来的虫子,那些绿色的虫子正挤在菜叶里蠕动着,羽流萤突然觉得饿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江雨眠又给她端来了小米和清水,羽流萤发现自己还是吃不下。
她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她附身的这只伯劳鸟真的是一只病鸟,怪不得她一直飞不起来。
羽流萤知道伯劳鸟,这种鸟体型娇小,可性格十分凶残,会把捕来的猎物串在树枝上做肉串。
可惜,她是一只连虫子都不敢吃的废物伯劳鸟。
江雨眠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她的哥哥很烦人,真的特别烦人。
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十四五岁的男生都是正烦人的年纪,满脸青春痘,刚刚开始性启蒙,对异性充满好奇,见到村里的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天天嚷嚷着要娶媳妇。
江雨眠家里一穷二白,哪来的银子给他娶媳妇。
除了江雨眠,这一家人都是平平无奇的长相,江雨眠的哥哥更是长得十分普通,性格也浮躁,而且大字不识几个,未来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是绝对没有小姑娘愿意倒贴的。
江雨眠的姐姐是个跛子,走路一颠一颠的,所以一直没有嫁出去。
江雨眠的父亲曾想把她卖进花楼里换钱,可花楼里向来不缺平头整脸的姑娘,怎么会要一个跛子。
这位姐姐天天在家里抹眼泪,江雨眠看见了偶尔安慰两句,更多的时候,江雨眠自己也在发呆。
她是个格外漂亮的女孩,就连发呆的时候也特别好看。
即使她面黄肌瘦,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从来不好好梳头发,随手扎的鱼骨辫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但这些潦草的打扮,并不能掩盖她过分精致美丽的五官。
就算长大后她的五官随便长长,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江雨眠在窗台上搭了个窝,把羽流萤附身的伯劳鸟放在窗台上的小窝里。
当江雨眠去外面捡柴火的时候,羽流萤看见一个人牙子来了江雨眠的家。
他要买江雨眠,开价十五两银子。
古代生产力低下,物价也不高,这种贫穷家庭的每年支出更是少的可怜。
“咱家一年开销也才三两银子,十五两银子,够咱家花五年。”
羽流萤趴在江雨眠给她做的鸟窝里,听到她的父亲说出这句话。
江雨眠的姐姐在一旁沉默不语,母亲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再留几年吧,她还小。”
农村汉子抽着旱烟,犹豫了半晌,说道:“那就再留几年吧,过几年长得更漂亮点,能卖更多银子。”
漂亮女孩被人买走的下场都不怎么好,要么被人买回去细心调教,做个色艺双绝的瘦马献给达官贵人,要么被花楼的老鸨买回去调教几年,成为花魁后出来挂牌接客。
羽流萤家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是几十两银子还是能随便拿出来的。
伯劳鸟趴在铺着棉花的鸟窝里,听着这阵对话,不禁感到一阵阵心烦,简直比修炼诡术时还要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