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地抽调一些人手回来,务必查仔细。”裴玄章吩咐。
“侯爷那里……”
石青迟疑。
侯爷是不赞同主子和谢姑娘再有什么瓜葛的。
“我来说。”
暖光下,裴玄章眉目澹清疏朗。
“主子。”石青往前走了一步偏头打量他,大着胆子道:“您这样大动干戈,不会是对谢姑娘还念念不忘吧……”
他很玄疑主子是不是真恨谢姑娘。明明要报复人家,自己却挨了一簪子。
天底下哪有这样报复人的?
裴玄章薄薄的眼皮一掀,目光如利刃般扫了他一眼。
石青一缩脖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是属下多嘴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裴玄章叫住他。
石青回头:“主子还有吩咐?”
难道是想通了,反悔了,叫他不要去查了?
“顺带把谢守庚这次的事也查一下。”裴玄章又交代他。
石青挠挠头应下,得嘞,不仅不反悔,还又添了一桩活计。他实在摸不清自家主子的想法,只能依言安排。
石青的声音唤回裴玄章的神思。
裴玄章偏头看向声音来源,透过窗影影绰绰能看到石青的身影。
“何事?”
他漫声问了一句。
石青禀报道:“燕文显的确死了。凶手似乎极恨他,将他乱刀砍得不像样,死状极
惨拼都拼不上。另外,凶手还想将此事栽到您头上。”
裴玄章缓声问:“怎么说?”
“属下能进来吗?”石青询问,又解释:“给您看一样东西。”
裴玄章许了。
石青进屋子手脚麻利地点燃烛火,将手中的东西交到裴玄章面前:“您看,这是属下在现场发现的,上面还沾了血迹,属下擦拭干净了。”
跳跃的火苗照亮了裴玄章矜贵清润的眉眼。他将东西接在手中端详。
那是一枚金色的印章,和他腰间常戴着的一样。看了片刻,他又取过自己腰间悬着的金印两相比对,轻笑道:“连流苏都一样,倒是做得像样,只是低估了我。”
“就是。”石青连连点头附和:“杀鸡焉用牛刀?燕文显那种货色哪值得您亲自动手?”
他见到这东西时就这么想的。什么人也配他家主子亲自出手?
“你觉得是谁做的?”裴玄章举起手中那枚假金印对着他。
门口竹帘开了,一个婢女手中捧着一盆粉紫色铃铛花走了进来,弯腰安置在门里侧。
她正是花嬷嬷的女儿。
花嬷嬷悄悄观察裴大夫人的神色。
裴大夫人闻声睁开了眼,目光在那婢女丰满的臀上一定。
破晓,天光将将照亮大地。
卧室里只点着一根蜡烛,有窸窸窣窣的穿衣之声。
谢怀珠睁开眼,语气里带着睡意:“夫君。”
“吵醒你了?”裴玄朗动作一顿。
“不是。”谢怀珠揉揉眼睛翻身朝着床外,脑袋枕在手臂上:“昨日我得罪了姨母,婆母今日会不会喊我去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