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他注意到了。
从一开始一起放烟花,到现在,景栩有很多机会问她伤口是怎么来的。
可是他都没问。
最让温夏动容的,是他细心地等到现在,没让她的难堪暴露在更多人面前。
温夏心里蔓延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莫名惹人鼻酸。
原来,让人想掉眼泪的不止是绝望和苦难,还有美好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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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陆鸣是在年初三那天离开树阳的。
那天温夏在水果店,傍晚回来,才知道他已经走了。
宋陆鸣在的时候,温夏几乎都能看到景栩。他们每天都会出门,很难说清谁陪谁。
宋陆鸣走后的一周里,温夏再没见过景栩。
她潜意识里,景栩不属于这个地方。他有他的山海,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他会回到堰青,回到那座金光闪闪的城市。
一周都没见,大概是……跟他一起走了。
树阳的春天,似乎要比其他地方要早。临近开学,天气已经暖和许多,只有路边光秃秃的树,还残留着冬天的痕迹。
开学前一天,温夏在单元楼下遇到林婆婆。
陪老人家聊了几句,想起每次散步,景栩都会陪着老人家,终于忍不住试探:“景栩今天没陪您吗?”
“他在上课呢,我就是下楼转转,没跟他说。”
听到这句话,温夏无意识绷紧的唇角,也无意识放松了。
他没走。
开学当天,天还没亮,黄筝就给温夏打了电话:“夏夏,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我一直觉得,能按时写完作业和每天早起的人,同样厉害。”黄筝哭丧着,“我就写了一点点。夏夏,明天你早点来吧,把你作业借我借鉴借鉴。”
作业没写完的,不止黄筝一个人。
温夏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一眼看去,全是补作业的。
黄筝眼巴巴看着温夏:“救星,你终于来了!”
齐子尧抬头看她一眼,手上补作业的动作却没停:“女神!听说你作业写完了。我还差物理了,江湖救急,给我瞅两眼。”
温夏被他的模样逗笑:“你这样写的字能认?而且,我也不确定我的答案对不对。”
“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完。”齐子尧回答着,也不知道他回应的是哪句话。
温夏坐下没多久,景栩也进了教室。
他阳光又朝气,没有其他人脸上的疲色,清爽得像早晨叶尖处的露水。
黑色书包只挂了一侧肩膀,慢悠悠地走向座位,黑色书包带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