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纸条送出去,一颗心奇怪地躁动,等回信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OK,那今天中午就不吃食堂了,行吧?空腹一整天,等晚上咱俩化身饿狼直奔夜市,吃他个昏天黑地。
迟念合上纸条,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许维安,小声说:“不至于吧?”
他目不斜视,摆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用腹语回复:“至于,胃容量很宝贵,不能被食堂的饭给占了。”
迟念无声吐槽:“当初也不知是谁说食堂伙食硬的。”
许维安“啧”了一声,“一码归一码,健康的东西再硬,也赶不上野食儿勾人啊,反正我中午不吃,你随意。”
迟念愣怔,她很久没有为了一顿饭提前空肚子了,感觉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看到许维安这样…
她真的回到高中时代了。
那时零花钱很少,好在县城的物价很低,学校门口开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冬天一到,自助火锅就变成她和何伶的第一选择。
打算吃的前一晚就约好,第二天早上都不吃早饭,上午四节课,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老师都像个行走的牛肉卷。
午休铃一响,第一个跑出去,毫无形象地狂奔,冲进火锅店里的黄金位置,喊老板上两个麻辣锅。
当时还觉得苦来着,写不完的作业,起不完的早,想去商场逛一会儿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怨气冲天的。
现在回忆,竟然挺怀念。
她扯下一张纸,认真写下——好,我也不吃。
*
陈昼在家呆了三天,祖母一直没有回来。
楼下,佣人在做晚餐,菜品和前两天不相上下,看来今晚又是游说大会,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那晚,孟思妍在听到明确的拒绝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三天来了四次。
香烟燃尽,枯白的烟灰顺着裤脚滑落,他把烟头拧进烟灰缸,拿起外套,大步走下楼。
陈开山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严苛地监工,精神太过投入,没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爸。”陈昼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待男人回头,淡淡地说:“我妈和祖母暂时不回来,我先走了。”
陈开山眉毛竖起,维持几天的温和瞬间被严厉取代。
“你走去哪?”
“林江。”
陈开山眼神冰冷,像一把尖刀直插过去,“难不成林江那帮人都是废物吗,没有你干不成事?已经清理差不多了,马上回来。”
陈昼迎上他的目光,反问:“回来干什么,结婚?”
“你知道就好。”陈开山冷哼一声,“既然你自己不上心,我就替你办,思妍各方面条件都合适,也能看出对你有意思,赶紧把事办了。”
末了,补了一句:“别说不喜欢,这不重要。”
陈昼上半身倚着楼梯,揉了揉额角,忽然笑了,“我的感受当然不重要,在您眼里,孟思妍已经是陈家儿媳了。”
陈开山却摇头,露出长辈忧心的神色,“谁是陈家儿媳无所谓,我是想你回到正轨,干这个年纪该干的事。”
二十八岁的年纪,该干的事就那么两件。
陈昼知道,自认没有脱轨。
留学在计划内,回来后去分公司也一样,在外松散了两年,需要回到熟悉的地方重新适应工作节奏。
至于感情,他暂时不考虑。
“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说完,看了看腕表,“我让助理改签了机票,今晚就走,替我向孟叔道个歉。”
陈开山眉头微皱,对儿子如今的态度感到心痛。
他不明白,自己从小按照继承人培养的孩子,怎么会在二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大变样,工作的事怎么都好说,一提感情就变脸。
也是这两年提了太多次,硬生生把父子关系搞到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