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君。”看某人阴沉的表情,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前世的智能机,戚月白可能还要犹豫一下,试图兼得鱼和熊掌,但现在——
他毫不犹豫忘掉那个只有工作工作和麻烦的翻盖手机,身体前倾,一只手撑住身体,另抬手缓缓覆上白发青年眼下。
“陪你。”
因为心虚,这句话说的格外认真。
果戈里的眼上有道从眉毛贯穿至脸颊的疤痕,连带瞳孔中间的十字印记,组成一个大的十字架。
指腹轻轻按在睫毛上,十字便随眼球的滚动而游移,如牢狱上铁链的交叉,将少年缩小的身影紧紧锁在里面。
“月白君很喜欢我的眼睛?”
“喜欢。”
又没问出来。
戚月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喜欢那道疤,每次无意撇到都有种酥酥麻麻的酸涩心疼感,但从未敢问过疤痕的来历,也没勇气说出‘疼不疼’‘当时害怕吗’,总觉得是比‘我爱你’还难出口的肉麻话。
倒也不是骨子里将相思比拟为红豆,将失落物化为细雨的那股含蓄,纯是觉得问完不顺水推舟干点什么可惜了。
戚月白觉得自己没救了。
当初说好搞纯爱,现在他满脑子纯色杂念。
想从眉骨顺着伤疤亲吻到眼睫,想看他一边讲述疤痕落下时的恐惧和自卑一边颤抖哭泣,泪珠像鲜血落入血槽般顺着疤痕的轨道汇集,从脸颊滑下,然后吻掉。
但现在干,就是发乎情止乎礼。物理版。
正值钻石年华,两情相悦,盖被纯聊天,这,就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戚月白心死,把果戈里按倒在床上,平躺朝天,双手交叠于小腹处,假装自己是一具安详的尸体。
“我们来念大悲咒吧,科利亚。”
果戈里:?
首先他经常被人评价为莫名其妙,其次,他觉得月白君有时候真的很莫名其妙。
*
翌日,戚月白拿回手机,咒术界那边早尘埃落定了。
五条悟他们不知道从哪找了个野温泉,头顶毛巾在烟气缭绕的水里飘,周围是参天大树。
昨天他给戚月白打了个电话,当然没打通,后面就没打扰了。
戚月白盯着那个未接电话和五条悟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且很猥琐的——「夜晚愉快哦~」的短讯陷入沉思。
要不是今早发的地址,他都想骂两句。
搁那胡思乱想什么东西呢。
一只手从虚空中冒出,替他打下「好」的回复发送。
一扭头,果戈里单手撑着脑袋斜倚在枕头上,眼底还有未褪去的睡意。
他相当大方开口:“我已经满足了,去忙你的事情吧,月白君。”
戚月白挑眉,单手按灭手机:“真的?”
“……骗你的。”果戈里嘟囔:“信小丑的话晚上会做噩梦。”
“可昨晚我睡的很好。”戚月白轻笑一声,眼眸含笑:“难道你做了奇怪的梦吗,科利亚?”
没得到回答,被一只手拉到怀里,脑袋搭在他肩上,异色的发丝相互缠绕。
“月白君。”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染的耳畔湿热,撒娇似的呓语:“帮帮我,好不好。”
工藤新一一晚上没太睡好,绝不是他因为没法和毛利兰一起泡,于是抓心挠肝的想她泡温泉的场景……是被男汤的池子泡到流鼻血!
偏偏毛利兰好像看懂他的幽怨,在回房前给了他一个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