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竟笑了声。
队友都问她笑什么,她就捂住嘴,说这小鸡蘑菇也太好吃了。赵君澜自然不信,追问她:“前几天的手把肉羊肉串不好吃?你怎么没好吃到笑了呢?!”
曾不野就严肃起来,说:“对不起,我辜负了手把肉和羊肉串。”
一张大圆桌,徐远行坐她正对面,此时正炯炯看着她。他知道或许她笑是与他有关,应当不是因为他表白而高兴,或许是在嘲笑他的情感来得太快。
于是就对她瞪起眼睛,嘴唇动了动,意思是:你给我小心点。
曾不野就撇撇嘴,又低头扒饭。
扒饭的时候她又想:徐远行是因为吃不过我所以喜欢我吗?就我当下这饭量,也的确能碾压一众人等。
或者他因为我忍不住的暴脾气喜欢我,想日后跟我关门对打?
她实在是知道自己的状态多差,但她无能为力。
她并非觉得自己不配,只是不解他情感出现的时机。这几乎是她生命的最低谷。
喝了点酒,饭又吃得热火朝天,这让她感觉到精力充沛起来。小扁豆爬到她腿上坐着问:“野菜姨,你是不是病好了?”
她将小扁豆向一旁的椅子放,但她死命抱着她脖子。当一个小孩使出吃奶的力气,她就拗不过她了。小扁豆如愿坐在她腿上,在她耳边小声说:“野菜姨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生病,的,时候,我很,想你呦。”她的秘密一字一顿,说得可真不容易。曾不野用力抱了她一下。她当然知道小扁豆想她。每次下车休息她都第一时间往JY1跑,还每每试图重新坐上她的车。因为被拒绝不知哭了几次鼻子。
“我也很想你。”曾不野说:“我们晚上都好好睡觉,如果明天我症状都消失了,那邀请你来坐我的车好吗?”
“好啊!好啊!”小家伙拍起了巴掌。
就算不好,也要假装好了。曾不野准备把徐远行赶回他的车,让他那颗跟常人不一样的大脑好好休息休息。她吃得心满意足,回到房间想睡一个好觉。
隔音不好,旁边房间有人在啜泣,那声音好像就在她耳边。她烦躁地坐起来,这个433!他怎么看起来比她还不正常!还有病!
穿好衣服走出去,民宿的走廊空荡荡,像回到20世纪90年代的宿舍楼。月光透过那片窗打到地上,像鬼故事的开始。曾不野打了个哆嗦,忍着恐惧小声叩响433的门。过一会儿门开了,433一双眼睛红肿,小声问:“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也知道啊?”曾不野假装瞪他一眼:“你干嘛呢?433。你为什么这么晚了偷偷哭?”
433嘴唇抽动着,看起来要嚎啕大哭的样子。曾不野忙伸出手:“你给我打住。直接说,别跟我哭哭唧唧的。我最烦人哭哭唧唧。”
433就憋住了,过了一会儿说:“我在过情关。”
…
曾不野很想翻个白眼,但想起433的反常,就知道他所言非虚。她不会安慰人,这辈子什么关都要过,他过情关说明他心还没死、还年轻。但还是生硬地拍拍他肩膀,说:“那你别哭出声。你咬着被子哭。加油。”
说完又踩着月光往自己房间走。
433隔壁弹出一个脑袋,是徐远行。他看着月光在她身上跳动,而她不为所动。
我最烦人哭哭唧唧。徐远行咀嚼着这句话,想起那一晚在银河之下他在面前哭哭唧唧。一瞬间就有些羞愧。
心胸宽广的徐远行罕见地失眠了。
曾不野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种人,她就是她。别人在他眼中是暗色的,唯有她跳色了。
这感情来得很快,他从前是万万不会相信这样快的感情的。现在他也觉得不真实。但他又觉得,在曾不野面前的他是真实的、毫无隐藏的。
不行,我得跟她说一声,我不是哭唧唧的人。
徐远行和曾不野加好友后,几乎没有单独给她发过消息。这一晚他主动发了一条,但消息看起来很可笑。他说:
“我铮铮铁骨,最近几年就哭过那么一回。”
隔壁的433没有动静,他一定是听了曾不野的话,在咬着被角哭。曾不野应该是要睡了。徐远行想。
结果他的手机响了,曾不野回他: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