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屿苍白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容。
这一刻,她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记事开始,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轻松。
陆书屿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不过转瞬,她就踏出了阳台的推拉门。
奶奶还在时,这个宽敞明亮的大阳台种满了花草,三年过去,阳台只剩下干涸的花盆。
只剩下一盆沙漠海棠,带着刺挣扎向上,顽强活着。
陆书屿被海棠上的刺刮了一下衣服,她也浑不在意,继续往前走。
幸福近在咫尺。
只要飞起来,就能一跃而上,直达万米高空。
叮咚。
一道门铃声,打断了陆书屿的幸福路。
她脚下微顿,有些迟缓地回过头来。
门铃再度响起。
叮咚。
陆书屿终于回过神来。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阳台窗户前,一只脚已经踩上了花架。
她愣了一下,随即一阵后怕,忙慌乱地退后三步。
她做了什么?她又想要做什么?
陆书屿面色苍白如纸,她猛地关上阳台推拉门,转身就往大门跑去。
不管是谁,只要能带她离开这一潭死水,她就安全了。
她没有询问来者是谁,直接扭动把手,一把拉开了大门。
天光乍泄。
楼道里电力不足的白炽灯跳动着,在那人身后闪烁。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他身着合体的铁灰西装,衬衫扣子一直系到最上一颗,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一头短发梳得一丝不苟。
清冷光影之下,衬得他矜贵清俊,与这老旧的兰亭巷格格不入。
陆书屿稍微恢复了理智。
她正想问对方是谁,就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你是陆书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