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蔓茵不想说人家坏话,只得拿起一件珍珠色流苏披肩在身上比了比,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这件怎么样?”
……
另一边,姜辞进了美术用品商店,就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
“秦少夫人在华西女塾读书?”
陆奉春一边把玩着一支画笔,一边凑到姜辞跟前没话找话。
他上次看见姜辞,姜辞还是一副大宅门少奶奶的打扮,今天素面朝天,不仅颜色不减,反而更多了几分清丽。
看得陆奉春心里痒痒的。
“陆先生贵人事忙,没想到还记得华西女塾的学生装是什么样。”
姜辞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递给店员一张五十元大钞,说道:“国画和西洋画的画具各帮我配一副,要最好的。”
陆奉春的眼睛眯了起来。
连付钱的机会都不给,旧派的女人果然不易亲近——不过他有得是耐心。
“我来吧!”
陆奉春从店员手里接过那两大包画具,冲姜辞说道:“这么重的东西,怎好让女士来拿呢?”
东西在陆奉春手里,姜辞也不好去抢,于是就和他一起出了百货商店。
到了门口,陆奉春顺势说道:“这些东西放在黄包车上难免拥挤,不如坐我的汽车回学校?”
“谢陆先生美意,只是我才嫁进秦家,不方便与外男来往,否则被人抓住把柄,可就真的要休妻另娶了。”
“秦少夫人就不觉得不公平吗。秦淮安可以在外面风花雪月,你却连坐一趟顺风车都要顾忌。依我看,何不学学新派女子,男女平等呢?”
“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知行合一,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想来是我境界不够,还望陆先生体谅我身为女子的难处。”
“秦少夫人都这样说了,我陆某也不好强人所难。”
陆奉春瞥了赶过来的手下一眼,“还愣着做什么?把东西送到秦少夫人的车上去。”
手下连忙接过两大包东西,放到了黄包车上。
“陆先生,告辞。”
姜辞坐上黄包车离开了。
陆奉春站在原地又看了一会儿,才坐上了自己的汽车。
手下忍不住问道:“五爷,您干嘛不直接把东西扔车上?这样她不跟您走也得跟您走了!”
“要不说你们山猪吃不了细糠!你五爷是那么急色的人吗?据我的经验,这种硬话软说的女人,才是最难接近的。”
“那您还……”
“越是难以接近的女人,接近以后就越死心塌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白跟了你五爷这么长时间!”
……
下午,淞江商会。
秦宴池坐在会长办公室的桃花心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正在一边细心阅读,一边给秘书送来的文件签字。
曾觉弥站没站相地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面,一颗一颗地往嘴里扔牛奶葡萄。
苏秘书在一边看着,手握成拳抵着鼻尖,低着头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