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自然不会让皇上白来一趟。”梁肜微微一笑。
“哦?”邵谦牵着她走在前头。
王德禄看了看时辰,立即又叮嘱底下人去传膳。
皇上白日来用膳,想必夜里就不会留在秀光阁了。
前几日皇上一连召幸梁昭华两夜,已然是罕见,不过皇后娘娘竟然没有劝皇上雨露均沾,这倒也是稀奇。
进了内屋,梁肜让彩玉拿出那套白玉茶盏,跟着亲自洗茶沏茶。
望着她并不熟练的动作,邵谦仿佛想到了什么,指尖不由轻轻摩挲着书页。
直到一缕茶香飘出,他才多看了女子一眼,“这是近日新进贡的君山银针,只有皇后那才有。”
闻言,梁肜只是淡淡一笑,“皇上知晓皇后娘娘喜爱喝茶,便将珍品都赐给了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心系宫中妃嫔,见嫔妾嘴馋,便赏赐了嫔妾些许,如此嫔妾才得以借花献佛,不过嫔妾手艺不如皇后娘娘精妙,皇上喝着莫要嫌弃才是。”
邵谦垂眸轻笑,目光再次落在书页上,这是一本讲述地理风俗的书籍,鲜少有女子会喜欢看这等枯燥无味的典籍。
等到茶泡好了,梁肜才满眼期待的推过去一杯,双目含光的望着男子,仿佛期待着他的评价。
邵谦浅尝了一口,神色看不出什么变化,“皇后手艺虽好,却过于一丝不苟,反倒让人失去了等待的兴致。”
“任何事物随性就好,恰如此盏。”他眼底含笑。
闻言,女子两颊不由染上一抹微红,接着又自顾自倒了一杯,轻抿过后反倒皱起了眉,“皇上就爱哄嫔妾,此茶落在嫔妾手中怕是暴殄天物了。”
论语言艺术,果然还是皇帝最高明。
邵谦顺势将人揽入怀中,指腹轻抚着她下颌,“就爱妄自菲薄。”
四目相对,梁肜又红着脸移开视线,双手却轻轻环住男人的腰,声音轻细,“嫔妾虽入宫不久,可也着实思念娘亲,但娘亲身为侧室无法入宫,故而嫔妾想向皇上求个恩典,能否全了嫔妾这个心愿,毕竟皇后娘娘看重宫规条例,嫔妾是提都不敢提的。”
听着女子柔和期盼的声音,邵谦只是轻揽着那抹纤腰,五指收紧,嘴角溢出一丝轻笑,“难怪今日如此殷勤。”
闻言,梁肜不由微微蹙眉,“嫔妾平时难道还怠慢了皇上不成?”
男人抬手捏了捏她小脸,眸中闪过一丝暗色,“有没有怠慢,你自己心里知晓。”
四目相对间,仿佛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女子瞬间红了脸,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再做声。
“皇上,可要用膳?”
屋外传来王德禄的声音,邵谦拥着女子嘴角含笑,“好了,这等小事自会有人去办。”
闻言,女子这才慢慢抬起头,随着他一步步往外头用膳。
都说枕边风好吹,这就是最具体化的体现,只要男人愿意哄着你,什么祖宗定的规矩都是假的,可同样的,只要男人一旦心生厌恶,不管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皇后就是最好的例子。
刚刚对方分明就是怀疑她与皇后有往来,可她却不得不提及此事,因为皇后赏赐的消息总有一日会传入皇帝耳中。
与其等他从别人耳中听见,再心生猜忌,不如自己主动提及,和皇帝说话看似男女之间的打情骂俏,可倘若自己说错一句,对方心底猜忌的大树就会迅速扎根发芽,自己再想刷好感度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就是伴君如伴虎。
他如今不喜皇后,更不喜皇后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