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电闪雷鸣持续不断。
“……他怎么了?”
宿舍几人交换眼神,没发出声音,用唇语交流:
“被训了?”
“失恋了?”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
距离陈言一身雨水、狼狈地冲进门开电脑,再把自己反锁到卫生间,已经整整半小时了。
他们面面相觑,推明野:“你去问。好歹一个寝室,真有事咱们不能不管啊。”
“态度好点,主打温暖!”
行吧,明野挠头,敲响门扉:“陈哥,哥,你还行吧?我们都在呢,有事喊一声。”
陈言没有应声。
咔哒,锁开了。
明野回头看了看哥们,推门进去,跟走进一片黑压压的狭小森林似的。
他捏门把手,探头打量双臂支撑在洗漱台上的师哥,语气悄然变弱:“……哥,你怎么了?”
陈言垂着头,额角细微的青筋凸显出来。
他也在审视他,从身体和臂膀的缝隙间,从未如此认真仔细的审视,这个人凭什么能站在乔鸢的身旁?
——他问自己。
而后便不得不承认,是他大意了。
他太孤僻,独来独往,以致与室友们交情浅淡,第一次自明野的嘴里听到乔鸢的名字时,她们已处于交往状态。
南港纺织大学去年招收新生5575名,放眼全国,一年约有430万本科生入学。
他不希望乔一元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又没有信心,生怕自己耗尽一辈子都无法在这么浩渺的人海中找到一位素未谋面的聊天网友。因此他有意无意地倾听,记录,收集有关她的信息。
同时闭眼,捂耳,竭尽所能地去回避她的存在。
直到逃无可逃。
他浓烈到满溢出来的情愫再也抑无可抑,藏无可藏。
陈言认命地吐出一口热气。脑海里浮起表哥的名言:男人无论到多大年纪都想抢别人的东西。
他想,他是对的。
“……哥?”明野晃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明野。”
陈言忽然叫他,他一愣,点头:“我在,有什么需要哥?”
“你缺钱吗?”
“啊我——”
“我表哥的咖啡店在招兼职,每周25小时以上,时薪20元。”他的目光淡薄锐利,徐徐划过后者眼角,如刀割开一条裂隙。
声音低哑:“你需要的话,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