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是很意外。
少女没有再动,侧过脸,似是无声询问。
她在等砚莲生“实在不行”后面的内容。
砚莲生也清楚这点。
江洗早就意识到她不会听自己的,从刚刚开始就不住在砚莲生旁边念叨,试图采取迂回战术。
“左右只是个得了不知什么狂症的小孩,就是不凑巧真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也挡不下她半剑的。”
他是真的害怕李听眠剑下平白多出一条冤魂。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来自北溟的剑。
“实在不行,我们把人先引到槐树那边,再让槐梦把人绑起来让她揍一顿出气也行。”
话毕,江洗愣了两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不知不觉就被这两个少年人给带到沟里去了。
“不是,一个小孩,哪里要这么麻烦?他再凶,再怎么没有神志,力气也就这么点大,随便找个东西绑起来,绑树上不就好了。”
铸剑师嚷嚷着上前,当下便掐了个诀,“看我的。”
隔空取条绳子,再指挥绳子自己把这小孩绑到树上而已,又不是直接对他用法术。
绳子把自己同自己搏斗半天也没有抓住它首尾的幼童同院子里的槐树绑到一起,还漂亮地打了个结。
“好了,我去找那棵槐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江洗摆摆手,终于生出一点作为前辈的尊严,“修剑的事我之后会再想想的。”
李听眠没有把剑收回剑鞘。
她看得很清楚,小童最初从前方攻过来的时候,是直接穿过门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对方居然真的被铸剑师捆了个结结实实,没有像之前出现时那样,也视绳索为无物。
幼童挣扎无果,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声。
砚莲生根本来不及封住他的嘴巴——他的术法没有作用,跑过去又太迟。
江洗脸上的那点得意还没有完全冒头,就凝固在了那里。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怎么回事?”
眨眼之间,和小童症状一模一样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出。
里面不乏一些酒楼的熟客。
他们紧紧围住这个显得窄小的院子,呲牙咧嘴,蠢蠢欲动。
“这恐怕得问前辈你了。”
砚莲生还算冷静地回答他,“显然,他们是救兵。”
江洗当然知道他们是救兵。
这太显而易见了。
真正让他费解的地方在于,就算他天天醉生梦死,半点都没觉察到城里的异常,那棵槐树呢?
粗略扫过去,小童那般行迹诡异的人足足有上百个。
槐荫城历经几朝几代,算来已经足足屹立了四百余年。
完全可以说,城建了多久,槐树就庇护了这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