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与花园之间隔了些距离。
纪知鸢听不清站在门旁的两人的对话内容,但偷看被抓包还是让她的心脏一颤,慌不择路地移开视线。
瞥到她的小动作,齐老太太若有所思地轻拍了下她的手背,语气揶揄。
“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想得紧了。果然是新婚燕尔,半刻都离不得。”
“要不要把阿衍喊过来,一起聊聊天?”
“正好我们祖孙二人好久没有谈过心了。”
纪知鸢腮帮子微微鼓起,有些无奈地唤了声:“奶奶。”
可这番无奈落在齐老太太眼中却成了小女生的羞赧,随后给了她一个‘我是过来人,我都懂’的表情。
“奶奶,和齐……咳,和衍礼在一起聊天的人是谁呀?”纪知鸢轻咳一声,企图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
齐老太太为她介绍。
“那孩子是齐湛,阿衍姑姑的儿子,从小就喜欢跟在阿衍身后。”
“即便阿衍冷着脸,展现出‘生人勿近’的姿态,他也好像看不懂脸色似的,依旧笑嘻嘻地往阿衍身旁凑。”
齐湛。
不知道,不认识。
纪知鸢也没有将这个陌生人放在心上。
齐湛只是她用来转移注意力,随口一问的工具人而已。
“这么一听,他和衍礼的关系是不是很好?”纪知鸢问。
齐老太太点头,“是挺不错的。我这些小孙辈中就只有小湛不怕阿衍,能在阿衍跟前说上几句话。”
纪知鸢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结婚之后,她与齐衍礼的交谈次数并不多。
大多数时间,她泡在琴房,与音乐作伴;他泡在公司,面对堆成山的文件,连见面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齐衍礼喜静,不爱说话。
再者,他们之间没有可以共同谈论的话题。
没话找话,聊到最后只会越来越尴尬。
正这样想着,一缕清甜的桂花香飘来,萦绕在客厅四周,登时沁入纪知鸢的五脏六腑。
“老太太,桂花酿取出来了。”
一位穿着木耳边围裙,端着托盘的保姆出现在眼前,桂花清香也随之愈发浓郁,熏得人生出些许醉意。
紧接着,保姆把托盘中的瓷壶和瓷杯放在大理石茶几上。
齐老太太倾身向前,伸手揭开瓷壶的上盖,半透明的浅黄色液体顺着瓷壶内壁倒入空瓷杯中。
霎时间,桂花清香四溢,杂糅着酒酿醇香,别有一番滋味。
“知鸢,来,尝尝奶奶的手艺。”
“这杯里面的桂花都是从院前栽种的桂花树上摘下来的,自给自足,吃着用着最放心。”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杯热气腾腾的桂花酿递至纪知鸢面前。
在齐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下,她接过瓷杯,小抿了一口。
温热的酒液流经口腔,顺着喉咙、食道滑到胃部。
身体顿时热了起来,所过之处皆留下了久未消散的桂花的余香。
“味道怎么样?”见她喝完,齐老太太迫不及待地追问。
纪知鸢眸光微微闪动,点头肯定,“好喝,还想喝,我很喜欢甜甜的东西。”
这句夸赞不是表面上对于齐老太太的恭维,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纪知鸢不喜欢苦味特别重的酒,尤其是自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