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最严重的一处伤在额角,倒是不赖江云宪,老魏将她扯走时,她在铁架床的床沿上磕了一下,导致破皮流血。
老魏问为什么打架,江云宪不吭声,骆星也不说话。
老魏骂他们两个犟种,转头去给江子茵打电话。
王医生摆出和蔼的朋友姿态,跟骆星套话:“说说吧,为什么动手?”
骆星瞥了眼安静的隔壁房,“我饿着肚子先给他送饭,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浪费粮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不得教训教训他?”
“嘶”,她吃痛,让王医生手上动作轻点。
肚子也凑热闹地咕噜两声,好大的响。
王医生笑话:“真饿着肚子没吃晚饭啊?”
“这还能有假?”
现在食堂窗口应该关了。王医生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巧克力,给了骆星几颗,剩下的送去隔壁房间。
骆星拆了一颗巧克力放嘴里含着,快吃完了,江家显才过来。
他见面就问:“江云宪打你了?”
骆星无聊地用巧克力包装纸折了两颗星星,“我也打他了。”
她不想江家显横生枝节再添麻烦,就说:“我饿了,为了帮你送饭,我自己还没吃。”
江家显弯腰端详她额头的伤口,伸手戳了一下,骆星疼得往后缩。
江家显笑:“我宿舍还有泡面,你要不要?”
“你给我泡好。”
骆星觉得自己也算工伤了,使唤大少爷一次不过分。
晚上睡前,骆星又收到江家显的大袋进口零食,他托隔壁宿舍的女生送到
她手上。看分量,几乎快要把他此次进山的库存清空。
骆星拆了小瓶藿香正气丸,没动零食。
她蘸着冷水,给自己揪痧。左手的手腕上渐渐被扯出一条紫痕,颜色慢慢发黑变深。
那晚骆星失眠,睡得很晚,光怪陆离的梦境像年久失帧的录像带,她梦到了江云宪。
禁闭室的墙和灯像凛冬时节小厘山堆积的雪一样白,空气却又热又闷。
棕榈垫擦痛了她的脸,摁在她头上的手如同钢筋铁骨般挣脱不开。
混乱中她看清了少年的眼睛,充满攻击性,微垂的眼尾猩红,如同困兽,他死死盯住她。
她骇然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