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星百分百确定自己包里的手机静音,罪魁祸首是江家显。
老魏已经从后门走进来,目光锁定他们这个角落。
骆星不由地坐直了身体,椅子底下的横木上,从后方踩过来一只脚,不轻不重地抖了两下。
骆星懂江家显的这种暗示。
老魏铿锵的脚步逼近,仿佛催命号角。
骆星的心跳节奏也随之加快,最后,她还是伸手扯过桌肚里的包,从最里侧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攥在手里。
在全班同学和老师的目光里,她站起来自首,主动把自己的手机上交给老魏。
而江家显被掩护,逃过一劫。
老魏看了骆星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骆星清楚,不到暑假班结束离开小厘山的那天,没收的违禁物品不会被归还。
后座的江家显冲骆星笑了一下,这是冷战终于结束的信号,他脸上聚拢的阴霾被拨开。
小跟班用实际行动表忠心,表示一切如常,她并未脱离掌控。
江家显满意地把五分钟前刻意开启的音量关掉,恢复成静音模式。
后半堂课骆星不怎么专心,被书法老师点出来。
大约有恨铁不成钢之意,课后骆星被老师留堂罚抄。今日主要临摹的是《悯农》里的两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骆星不想敷衍了事,提笔一笔一划地写。
同学们陆续离开,最后剩下她一个人,书法教室渐渐恢复安静,小厘山的雨声变得清晰。
到了吃晚饭的点,骆星还在写,又往陶瓷墨碟里添了一次墨汁。
前方响起两道叩门声,她闻声抬头,江家显懒散地倚在门框上,声音带笑:“这么认真?”
他走过来抄起桌上拿一沓墨迹尚未干透的宣纸,翻了翻,“随便写写就得了,你还真听老师的话。”
骆星撇掉笔尖盈满的墨汁,继续写,“不想返工。”
江家显在旁边坐下,“阿星,你帮我个忙吧。”
他心情好了,就开始阿星长阿星短,喊得亲昵。置气的时候,伤人的话张嘴就来。
“什么事?”骆星问。
“送饭。”
骆星抬眼看他,没明白什么意思,“送饭给谁?”
江家显脸上的笑容点了淡,不情不愿地说:
“禁闭室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