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衫早已湿透,浑身冰凉,想必极不舒适。
萧秋折依旧笔挺地站着,见她咳嗽不止,他冷声问道:“病了多久?”
“好几日了。”
“为何不去看大夫?”
“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亲王府每月都会送来一百两银子,她除了吃穿,别无他用,怎会无钱治病?
晚青妤见他沉默,无声苦笑。想必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位妻子吧,否则怎会连月钱之事都记不清?
她难受得厉害,勉强开口道:“一月前,亲王府断了我的月钱。我不好回娘家讨要,付大人得知我病了,送来些银子。明日我会去找个好大夫看看。”
付大人?付钰书。
她的青梅竹马,如今风靡京城的探花郎,皇上眼中的国之栋梁,官宦世家眼中的佳婿。
晚青妤言罢,房中一片死寂。
她抬眸望向他,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桌上的蜡烛即将燃尽。
他来了不过说了几句话,晚青妤实在不明白他深夜冒雨前来的目的。
她已无力招待他,闭上眼准备入睡。
萧秋折见此,无声叹息,他立于权力巅峰,众人见了他无不恭敬行礼,而她却总是冷眼相待,不行礼,不问好,不是直呼其名,便是冷淡以对。如今,她竟连坐都不让他坐,直接躺下睡了。
桌上的蜡烛再次发出噼啪声响。
晚青妤瞥了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家中已无蜡烛,烛光将灭,趁还有光亮,你有话快说,若无话,请自便吧。”
自便,便是让他自行离去。
萧秋折浑身湿透,本就极不舒适,此刻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蔓延。
他蹙眉看向她,眉眼间满是复杂与凛然,一字一顿道:“晚青妤,你须清楚,我才是与你拜过堂的正室夫君。”
“你有难……”
“你宁愿找他,也不愿找我?”
他?晚青妤一愣。
他指的付钰书?
她未答话。
她不是找过他吗?亲王府进不去,书信也无回音,二哥的言书堂被查封,他也牵涉其中,她还能如何找他?
本就是利益结合的婚姻,她还不至于糊涂到和离时还欠他一屁股债。
萧秋折见她沉默,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冷冷丢下一句:“随我回京,亲王府的银子随你花。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他动作突然,晚青妤一时未反应过来,胸口一疼,开始咳嗽不止。
他抱着她走到门前,推开房门,一阵凉风夹杂着雨水扑面而来,吹得晚青妤连忙埋首躲避。屋内的烛光也被风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