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范照祥拍了拍他肩头,“只要你脸皮厚,它就够。”
“我可是真是太谢谢你了。”江浪踹了他一脚,抱着作业本起身,“赶紧滚蛋吧!”
每次收作业都是这样,上来三本下去四本,江浪已经麻木了,他总觉得下学期得想个借口把这差事推掉,不然太伤脑筋。
正叹了口气,一抬眼却看见教师办公室门口站着个人,歪着头,好像在听什么。江浪脚步未停,经过她面前时,飞快地扫了一眼,然后眉头皱起。
手受伤了啊。
进了办公室,就见三班班主任面前还站着个学生,哭得稀里哗啦地,江浪听了两耳,也没弄清缘由。
“作业收齐了?”
“嗯。”江浪站在他们生物老师办公桌前,点了点头。
“五十二本?”
“嗯。”江浪心比天大,“一本没缺。”
“行。”他们生物老师翻了两下,便摆手道:“你先回教室吧。”
“好的老师。”江浪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办公室,瞄了眼门口的人,走出两步后,又折了回来。
“那个,同学……”
对方掀起眼皮,无声地望了过来,江浪呼吸骤然一滞,瞬间不记得该说什么了。
那是一张很细腻的芙蓉面。
打眼看去是温柔安稳的,如月亮般内敛,长睫毛绒绒的,雏鸟一般,轻易便抖落了一地晨曦。
就是眼神有点儿凶。
“你手破了。”好半天,江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对方右手一翻,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然后道了声谢。
在谢什么啊?
我只是提了个醒而已。
江浪不明所以,看她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从兜里掏出了创口贴,对方又道了声谢,这次听着还算真诚。
江浪还想再说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了起哄声,他抬眼望去,果不其然看见范照祥他们几个扒着门框在瞧这里。
烦死了。
江浪怕办公室老师听见动静出来又给她惹上什么麻烦,忙抬步回了自己班把门关上了。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频繁地注意起程姿了,操场、走廊、教学楼等等,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成了他们能偶遇的地方。
每次撞见江浪都忍不住闹出些动静,或是大声说话,或是把范照祥他们暴揍一顿,但好像都没有引起过程姿了的注意。
太幼稚了。
尽管江浪每次过后都会这样想,但只要见面了还是忍不住,然后就这样一边唾弃一边克制,撕裂地迎来了初三下半学期。
七班因为是年级重点,所以老班从来不管他们的座位怎么坐,群体默认先到先得原则。
于是报名那天,江浪很早就到了教室,坐在了中间第三排,然后给范照祥发了消息,说老位置见。在他看来,这个座位不仅粉尘量低,在学习方面,更是得天独厚。
江浪是走读生,从家到学校不过二十分钟脚程,把桌子和书都弄好后,他就回去了。
等晚自习回到教室时,江浪发现旁边桌兜里已经堆满了书,是他未来同桌的,那布局很明显不是范照祥的风格,于是江浪掏出手机赶紧问了句他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