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鹤轩还在看着巷子外的情况,听到苏栀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你叫我什么?”
苏栀急忙偏开眼,“没什么……”
二人的距离并不远,苏栀望着那随风摇曳的酒旗,思索自己大概是疯了,方才那一眼居然把阮鹤轩认成了太子。
可静下心来,苏栀再抬头时,依然觉得,阮鹤轩的眼角眉梢间,与宋子慕皆有相似之处。
“看什么?”阮鹤轩挑了下眉。
苏栀摇摇头,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么热闹的集会,你能来?我不行?”
“那公子接着逛吧。”苏栀面色冷淡,“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苏栀转身想走,阮鹤轩也没拦她,慢悠悠的开口,“方才她没看到你,但如果你此刻出去,可就说不准了。”
苏栀脚步一顿,袖口处冰凉的刀刃贴着手腕滑了下来。
阮鹤轩朝远处望了望,“你们也算是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何必一见面就这么打打杀杀呢?杀了她,你的身份就会永远成迷,这恐怕也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你以为我要杀她?”苏栀的语气比方才更冷上几分。
阮鹤轩轻笑一声,走到苏栀身侧,身子微倾,“帝姬有没有想过,她和你一样,也惧怕身份被人识破。你在乎的,是定安侯府的安危,而她自然也有在乎的荣华富贵。”
苏栀原本还故作平静的内心,被这人一声“帝姬”彻底击破。
“不用这么紧张吧?”阮鹤轩直起身子,“定安侯夫人如此喜爱一个女子,不难猜出这个女子的身份。”
苏栀测过身子,抬头注视着他的脸,语气不善,“令主是在威胁我?”
阮鹤轩稍稍一愣,随后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帝姬果然聪慧过人。”
方才一时乱了分寸,被阮鹤轩这么一提醒,苏栀才慢半拍的想起,苏依身上穿了件华贵的新裙子。
就算她死里逃生,能从雍王的人手中逃出生天,也不可能如此干干净净的出现在京州。
“夏丞相十几年前从教坊司里想方设法弄有了一个舞姬,夏夫人各种看不顺眼,想要趁着夏丞相随皇帝南巡期间,处理掉这个舞姬,可不曾想这个舞姬有了身孕。”
“夏夫人气急败坏,找了道士说她腹中的孩子乃是妖女,夏丞相便将那个刚刚生下来没多久的女婴送去了贞女堂。”
“帝姬,”阮鹤轩凑过来,低声喊了一句,“她比你,更害怕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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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是太子大婚之日。
朱红大门敞开,高挂的大红灯笼摇曳生姿,门旁的石狮也披上了红绸,多了几分喜气。
宋子慕一身婚服,脸上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婚服腰间束着一条金色腰带,上面雕龙画凤,彰显着身份无比尊贵。
苏栀跟在谢衍知身后,在人群中看了一眼。
“找什么?”谢衍知带着她往里走,回头看她四处张望的模样,开口问。
“没什么。”苏栀收回视线,状似无意的问,“丞相府的人还没来?”
谢衍知不疑有他,只当苏栀是记起那日陆烟烟说的话,笑道,“谁知道呢,丞相府架子摆的大,哪次不是匆匆来迟?”
苏栀手指绞在一起,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听闻夏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夏家把一直养在贞女堂的庶女接了回来?”
谢衍知停住脚步,低头看她,“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