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被二人一来一回的话吓个半死,谢衍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一行人也不必在医馆里做事了,直接提着头去南疆找定安候请罪得了。
毕竟佛寺里不能见血光。
只是,刘掌柜刚一抬头,想开口阻止,便直直的注视上了二人紧握的手。
刘掌柜眼睛瞬间瞪大,自知撞破主子的私事是大罪,反应迅速,立马把头低了回去,当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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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腐臭味更加浓重。
地上躺了一具尸体,床塌上还有另一具,腐烂的程度不同。
苏栀随意扫了一眼,桌上的碗筷未刷,油脂附着在碗沿上,厚厚的一层。碗的旁边,还有几腚银子。
听那天刘掌柜的意思,应当是先染病的男人发了高热,他的夫人去为他买药,二人同吃同住,所人以他的夫人也被他传染了。
苏栀隔着帕子,指腹搭在女人冰凉的手腕诊脉。
谢衍知将房内大致看了一遍,看苏栀毫无顾忌,也大着胆子在尸体裸露的皮肤上抬手轻轻地翻动。
过了一会儿,谢衍知回头,见苏栀面色凝重,问道,“怎么样?”
苏栀眼神满是不解,没回答他,又蹲下去重新搭在女尸的手腕上。
谢衍知也不着急,蹲在她的身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肤上细小的绒毛。
苏栀收回手,眉头紧锁。
她自认为,连西辽最难解读的医书她都十分深刻的记在心里。
西辽也不是没有爆发过瘟疫,可这样的病症,苏栀从未遇到过,就连在书上翻读,都不曾读过。
谢衍知见她这样,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分析道,“你的猜测应该没错,他们身上都没有明显的伤痕,极大的可能死于疫病,不过,具体还是……”
“谢衍知。”苏栀转过头,露出一个难以言明的笑,声音有些凉,“我们恐怕真要死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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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谢衍知来来回回洗了三遍澡,才顶一头半干的墨黑长发来了苏栀的房间,满脸怨气,“你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苏栀正低着头查着手中的医书,头也没抬,“我不是都告诉你不会接触传染了吗?”
谢衍知满脸无语,走到苏栀身侧坐下,问道,“你一开始就知道单纯的触碰不会被传染?”
苏栀翻了页书,眼睛如同一汪泉水,一眼无辜,“嗯哼。”
“那你不告诉我?”
谢衍知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痛斥这位小帝姬傻的可怜,还是该夸奖她勇敢无畏了。
“你都要陪我去死了,我当然要成全你了。”苏栀笑的单纯善良。
“小没良心的,”谢衍知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亏我那么信任你。”
苏栀单手托腮,想到他说陪自己去死的话,唇角扬起弧度,小声嘟囔,“我才舍不得你去死呢。”
“什么?”谢衍知又凑近几分,邪笑一声,“再说一遍。”
“没什么。”苏栀恢复到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推开他,“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