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知竞将敷衍换作承认,仍是一贯散漫的嗓音,目光倒带上了玩味,细致地从夏理唇边打量到眼睛,再沿着那道起伏优美的鼻梁下落,掉进甜津津的奶油里。
他注意到夏理不自觉地蹙起眉,修长漂亮的双手托着纸盒放得很僵。
纤细的掌骨略微撑起皮肤,勾出几道细薄流丽的线条,连至腕间,自然地消失在手腕之前。
徐知竞的指尖顺着骨骼流向夏理的小臂,将那个过分甜腻的蛋糕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他捉着夏理俯回自己身边,好恶劣地将一切说破,偏生还要溺爱似的补上亲吻,像安抚温驯乖巧的小猫那样轻柔地去梳对方的发梢。
“怎么,我们夏理小少爷终于不打算端架子了?”
这句话摆明了是讽刺,可从徐知竞口中说出来,却被修饰得字正腔圆,每一处停顿都显得松弛而谦和。
他笑得戏谑,把夏理的脸色逼得愈发苍白,枯坐在早该熟悉的怀抱里,半晌都没能出声。
夏理拿徐知竞的钱买徐知竞不爱吃的蛋糕,用一眼得见的拙劣方式去逢迎对方。
徐知竞只是如实陈述,夏理就已然撑不起那颗好不容易捧起来的心,察觉到它再度在胸腔里收紧,一阵阵地发出沉闷的钝痛。
“徐知竞。”夏理说,“可不可以不要再讲这样的话了?”
他在这句之后留下短暂的空白,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一错不错地望向徐知竞的眼底。
一贯清绝的五官在昏黄的灯晕里更添上几分迷蒙,揽着雾一般遮在面前,袅袅织出消弭不去的郁丽,扑簌簌朝徐知竞坠去。
“我也是人,也是会难受的……”
夏理不知道徐知竞听进去了没有,环在他腕间的手掌倒是随余音一顿,悄然松开了桎梏。
徐知竞依旧与他交视,褐色的眼仁被照得透亮,成为灯火下两枚最干净澄澈的琥珀。
夏理在其中看见自己的面容,哀郁地皱着眉,笑也笑得不愉快。
他根本提不起劲和徐知竞玩什么恋爱游戏,心和神思一样都是漂浮的,躺在水面上,逃不开又溺不死。
“那我们谈恋爱。”
徐知竞用陈述的口吻说这句话。
在此期间,他将先前松开的手游到了夏理腰际,不久又下移,托着臀将对方抱到了自己腿上。
徐知竞不合时宜地在最坏的时机提出了原本或许有可能被接受的方案。
夏理避开视线不作答,很轻地在徐知竞膝上挪了一下。
有其他旅客进来,在吧台前点了杯果酒,状似自然地朝两人的方向瞥了眼。
目光交汇的瞬间,夏理倏地红了脸,望着远处的陌生人饶有兴味地勾起嘴角,看戏似的倚靠在了一旁。
“别人会看见的,徐知竞。”
“我又没怎么你。”徐知竞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长而有力的五指随余音掐一把夏理的腿肉,在布料上深深浅浅聚起褶皱。
徐知竞不关心,不在意,将夏理的提醒变成全无必要的废话。
他似乎确实不明白喜欢该怎样表达,还以为像对待宠物一样,给予足够的物质就能让对方摇尾巴。
“接吻吗?”
玻璃上其实可以看到吧台边的身影。
徐知竞说着便去吮吻夏理的嘴唇,游刃有余地将对方藏进怀里,幼稚又自私地宣誓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