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猜测勖家人要梁宸安的头发是为做亲子鉴定,等鉴定结果出来就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律师道:“按照相关法律规定,在孩子父母去世后,祖父母外祖父母的权力是优先于其他亲属的,照您说的,对方家大业大有钱有势,硬碰硬估计行不通,如果真要打官司,除了孩子本身意愿,法官也会考虑双方经济实力,所以结果真的说不准。”
梁暮秋沉默。
咨询结束之后,梁暮秋提出付费,律师道:“都是老孟的朋友,就不用客气了,不过我提醒你,你这个案子情况复杂,会出现什么变数谁都说不准,要做好时间、金钱和心理上的三重准备。”
挂了视频,孟金良又单独打给梁暮秋,问他什么打算。
梁暮秋毫无头绪。
“我再想想吧。”他说,“谢谢孟哥。”
挂线后,梁暮秋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整个人被疲惫包裹,回身见到厉明深时着实吃了一惊。厉明深上午刚走,他原以为对方至少要等周末才会再来。
“你怎么……”梁暮秋喃喃。
厉明深走到他面前,直接道:“不放心你,过来看看。”
梁暮秋感到心脏在怦然跳动。
“冬冬呢?”厉明深问。
梁暮秋强压下心跳,说:“在楼上睡觉。”
他跟郝建山请了两天假,自己没去学校,也没让梁宸安去幼儿园。
厉明深点点头,忽然又问:“给谁打电话?”
梁暮秋迟疑几秒:“一个朋友。”
说罢他对厉明深笑笑,却避开厉明深的眼睛。厉明深也对他一笑,等梁暮秋转身时,眸光变得幽暗。
梁暮秋并非全然信任他。
当晚厉明深宿在房间,在床上睡不着,干脆把被子抱到沙发,合衣躺下。
沙发狭窄,长度也不够,厉明深屈膝侧躺,并不舒服,自然更睡不着,全当闭目养神。
深夜的村庄格外宁静,一点动静都能被捕捉。
没多久,厉明深就听一墙之隔传来轻微声响,似乎是那头的人翻了个身。
梁暮秋还没睡。
厉明深在黑暗中坐起,思忖片刻,曲起手指,指节在墙壁上轻敲了一下。
那头忽地安静,过十几秒,也传来一声敲墙的动静。
厉明深于是又敲一下,那头很快也回敲了一声,紧接着传来更大的动静,像是梁暮秋从床上起来了。
很快,厉明深听到吱呀轻响,是梁暮秋打开门,穿过走廊停在他的门口,抬手轻扣,声音同时在夜色中响起,问他:“还没睡吗?”
厉明深走过去将门打开。
老房子隔音确实成问题,梁暮秋问:“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厉明深说。
梁暮秋越过他朝房间里面看,看到了沙发上堆叠的被子。
“你怎么睡沙发?”他第一反应是床坏了。
厉明深看着他说:“不是床坏了,我睡沙发,是想离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