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听来,期待:“有意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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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二人出现在地牢。
地牢昏暗阴湿,只有高处的窗户隐隐透进些许光亮,四周燃烧的烛火是牢中光线的来源。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仿佛置身沼泽,令人闻之生呕。
凌云坐在一张竹椅上,旁边有一壶滚烫的热茶,正冒着缕缕热气。他给南风一个眼神,南风立刻会意,上前去。
木架上被绑着的人是沈书进,他嘴里塞着破布,还晕着。南风狠狠朝他腹部踹两脚,沈书进疼得猛然惊醒,睁眼想叫却发现嘴被堵住,神色惊恐激动。
凌云目如冰刃,冷冷看向沈书进。他见过这个名字,那时他不知沈书进和薛情的关系。如今知道了,却也来不及嫉妒,心中只剩怒火。
“让他说话。”凌云面色冷峻。
南风一把扯下沈书进口中的破布。他手脚挣扎,颤抖着警告:“我可是科举贡士沈书进,你们是谁?怎敢绑我!”
几刻前,有人找到沈书进房间,声称公主有请。他毫无防备,却走到小巷里被人打晕,醒来就在这诡怖的地牢了。
凌云似笑非笑,哼一声:“绑的就是你。”
见凌云毫不所动,沈书进立马换一副面孔,语气软缓些:“这位贵人,你我无冤无仇,这是为何?”
凌云慢条斯理,将那滚烫的茶水倒入杯中,水声格外清晰:“为何?为你薄情寡义,还是为你移情别恋。你说说,我到底是为什么?”
那日思夜想的人,自己还未曾见上一面,他竟敢背叛她,另娶他人。凌云心伤无处宣泄,若薛情真的已入黄泉,那他就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沈书进一时茫然,不知凌云在说什么。
「难不成说的是薛情?」
不可能!她的身份是秘密,除了参与此事的人,少有人知。可为何今日刚与她坦白,不多时就被抓来,还说这些奇怪的话。
沈书进不敢提薛情,提了就是死路一条。就算错过眼前这一劫,抖落出去,也会被上面的人灭口,早晚的事。
他只得硬着头皮,撂下不痛不痒的话:“你所说的移情别念,薄情寡义,与我有何干系?还请放我离开,在下一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凌云本就不是来问话的,见他说完,道:“打吧,别打死了,还得给公主送回去。”
“好嘞。”
南风活动筋骨,揍人这种事情,他拿手得很。他招招避开要害,虽不伤及性命,却让人痛不欲生。沈书进一个文弱书生,自然受不了这种折磨,闪躲不得,只能哭天怆地。
凌云只静静看着,沈书进喘着粗气,恨死眼前这人了,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烛光明灭,煤油燃去小半,凌云淡淡开口:“时辰差不多了。”
南风这才收手,让下人将沈书进拖出,扔回那个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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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群芳楼接客还有半个时辰,二人来到对面茶楼,挑了个靠街的位置。
凌云一坐下便目不转睛盯着群芳楼门口,南风见他专注入神,也顺着着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是看什么?什么也看不出啊。”
凌云看了许久,发现进出的人几乎全是楼中的采办或侍女。偶有几个路过问询的,都不是那个熟悉的面孔,毫无收获。
上次见薛情已是八年前,现在她的模样不可能和那时一样。或许她就在那儿,只是自己认不出。要想找到她,还缺一样东西。
“南风,帮我找一张她的画像。”凌云忽然开口。
南风一听,顿时后悔自己多嘴。路途疲惫,刚干了收拾人的重活儿,好不容易歇会儿。他差点想呼自己一巴掌:“都怪这个嘴啊。”
南风急匆匆灌一口茶,起身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