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鸣叫,黄色的封锁线隔开无关人等的窃窃私语与窥探,原本直播作案用的摄像机早被踢翻,警察们快速提取地上的有关物证,法医正把手套戴上,工藤新一目送着凶手痛哭流涕地被拷上警车,心情仍不免为那一条因误会而消逝的生命感到低落。
然后他把脑袋转向了一片忙乱的角落:“松雪先生,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人质啊。”浅金色头发的小说家无辜地抬了抬手,显露出被胶带捆绑过后的手腕,以正常标准来看,有点纤细了,“如果没有你突然出现破解案件的话,我可能就要沦为他和警方对峙时的人质了,嗯,非常感谢。”
“……也不一定吧。”名侦探噎了一下,“如果没有您敲摩斯电码提醒我犯人是在虚张声势,这个案子说不定还会出更多变数。”这位看上去一脸坦然,连被绑架的后怕都没有,完全不是正常现象啊,警察们难道都没注意到?
对方蓝绿色的眸子弯弯,笑而不语。一些零碎的记忆忽然重新泛起波澜,飞机,口罩,同行的小说家,对福尔摩斯的探讨,救与杀的故事——原来他曾见过这个万分可疑的人!
“唉,又是您啊,松雪老师,您待会有事吗?有的话记得高摫先生打个电话,笔录还要一会时间的。”高木涉正和涉案人员沟通,结果走过来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和松雪幽打了个熟稔的招呼,工藤新一茫然地左右扫了两眼,“不然像上回那样忘记,高摫先生又要跑到警视厅总部找人了。”
被安抚的人抬头展露了一个纯良的微笑。
停停停,这不对劲,工藤新一的直觉在报警:“松雪先生,和搜查一课很熟吗?”
“不。”高木涉叹着气摇头,“工藤君,你说错了,是半个警视厅都快认识松雪老师了,不管是偷盗、抢劫还是诈骗、谋杀,松雪老师都能变成路过的目击者或者受害人。”他瞥了一眼高中生,没说你俩遇上案件的概率差不多,就是身份不一样。
可惜准备上车去做笔录的两个人都看得懂。
等走出警视厅总部门时,工藤新一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会发生,直到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拦在前面:“既然现在是下午五点十分,工藤君,之后的时间是空余的吧?”
“松雪老师,是有事吗?”高中生提防的眼神在抬眸时转为开朗的笑意。刚脱离组织的阴云不久,他可还没把鹤见业教过的知识忘光,异常的殷勤和关注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说家在和略显凌乱的头发作斗争,只是感兴趣的眼神一直投向工藤新一:“听说工藤优作老师的《绯色搜查官》系列是以一位fbi搜查官为原型的,真实人物这点给了我灵感,尤其是今天遇到了工藤君后——”他的言下之意非常直白,名侦探被迫直面了对方眼里狂热创作欲的火苗。
“我!”拒绝,后几个音忽然消失在空气中,工藤新一盯住了松雪幽手里的邀请函,那是怪盗基德的留信。好像有什么联想即将浮现。
“怪盗基德下回行动的预告函,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松雪幽堪称循循善诱,“铃木家还没发现这封信被我带走了,不会有人干扰你和怪盗基德的对决。”其实这是他复制的备份,原版还留在该在的地方。
一个人可能会不择手段,如果这个人是松雪幽,那概率可以提高到90%,如果是濒临死线还缺乏灵感的松雪老师——概率可以提高到300%。
“成交。”工藤新一下意识想一推眼镜,结果手停在半空,只好挠了挠脸,把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打了个七零八落,“……算了,我们找个餐厅谈吧。”其实小兰算松雪幽的忠实读者来着,如果有to签的典藏版会很高兴吧?
两个人心怀鬼胎地谈妥了一项生意,而黑羽快斗当晚还在快乐地滑翔。
当然,在事先规划好的藏匿地点落地,却被麻醉针瞄准时,谁也高兴不起来:“哟,好久不见,名侦探。”有松雪幽和黑羽盗一打底,他知道的还是比一般民众多的,当然知道普普通通的新闻底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但工藤新一看起来没有以往那样的敌意深重,他反而主动走出了水塔掩体,暴露在了月光之下:“你认识松雪幽吗?”
“谁?”黑羽快斗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松雪幽调查别人什么时候被人抓到过,难道在工藤新一身上翻车了,不不不,那这种水平他肯定早死了……已经是大学生的黑羽快斗同学后知后觉,松雪幽不止是厄科这个情报贩子,对一般人来说,他的主要面目是知名推理小说家。
“你果然认识,黑羽快斗。”名侦探收起了麻醉针,眼睛里闪过一刹那解密的兴味,“松雪幽就是你当初在铃木大厦上说的幽哥吧,而且他也不止是个小说家,哪边的?灰色,是怪盗吗,不他不会魔术,那么是——”
一串扑克牌擦着他的脸钉在地上,金属边框在月光下泛出冷光,它们阻止了真相被推测出。
“不要说出来。”怪盗难得皱眉,警告性地看向点燃热情般的侦探,“我们现在的对话很有可能在被监听。”这不奇怪,松雪幽是个有必要会随时入侵国家卫星系统的人,但奇怪的是,他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却为什么会放任工藤新一探索。
意气风发的少年保持胜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