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完此事,脸色发黑,嘴唇发白,宋安取出铜钱放在桌上,“婆婆睡了长觉,今日怕是没有来客了,收了钱,早些去吧。”
波动的绿豆汤映着阴沉的月色,沈知梨端起碗准备再喝时,左右手皆被宋安与鹤承渊摁住。
沈知梨不明所以望着他们两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满头白发的婆婆身上,她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道,扬起眼尾和蔼笑着。
“今日,多谢姑娘的帮忙了。”
“不客气……”
“甜豆汤的钱,就不用付了,我该收摊了。”
沈知梨呆头呆脑感觉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鹤承渊和宋安一左一右把她架走。
身后脆响,钱币噼里啪啦掉到地上,在深夜里滚动震响……
沈知梨想回头,鹤承渊及时捂住了她的眼,将她的头掰正。
鹤承渊:“她不需要你收摊。”
“嗯?”
红桃林……状元郎、戏子……红衣姑娘……
红桃林里那场未成的嫁娶戏,梳妆……刺杀……
“!!!”
沈知梨一瞬间恍然大悟,她与鹤承渊在梳妆戏里扮演的角色,根本不是状元郎与戏子,因为状元郎架在台上,他们扮演的是妹妹与姐姐,妹妹以为姐姐要出嫁,于是主动给姐姐梳妆,姐姐以为两人冰释前嫌,同意了此事!
结果……那天,妹妹把姐姐给杀了!替她出嫁……却得来状元郎死在余江的消息,于是妹妹一身红妆策马而去……
那么……两庄婚事皆毁,夫人与老爷的家业得到壮大了吗?
金银珠宝……他们做的什么生意?
沈知梨回到屋里还在神游,宕机的脑子还没转过来。
这与戏子……
红衣女子是另一个影子傀儡师,她毁了三座村子,可十多年过去,她对他们的恨这时才彻底爆发?
沈知梨呆呆坐在床上,这背后的故事,恐怕,还不只止于此……
门被推开,屋内的灯尽数吹熄,沈知梨抬头来,“鹤承渊不可。”
她抵在他肩膀的手腕被握住,衣袖推起,炽热而又急切的鼻息喷洒在裸。露的腕部。
“不行!”
手被攥住,想抽却抽不出来。
他一缠上她就控制不了,她会被他活生生弄死的!
沈知梨下意识扬手一挥。
“啪!”
清脆一甩……猝不及防,打在了他侧脸……
黑暗的环境里,魔气突升,鹤承渊缓缓转回打过的脸,一双血眸锁住了她,疯子指腹在唇角碾过,低声一笑,昏暗里大魔头不怒反笑,沈知梨收回手,往旁边缩了下。
“今……今夜有药。”
“师弟。”
窗外响起君辞肃然的声音,魔气惊动了他们。
鹤承渊眼底闪过不悦,沈知梨急忙点起烛光,走到窗前,窗上印着她的倒影。
“我没事,他该喝药了。”
她转头回桌子,将烛台放在桌上,认真望着站那不动的鹤承渊,皱起秀眉生气道:“收起魔气,陈常山里仙家众多。”
鹤承渊冷哼一声,还是默默收了起来,盯着桌上那碗黑黢黢的药,浑身都是抗拒。
沈知梨手指在碗边轻点,“我熬了许久,不喝浪费药材。”
鹤承渊在她对面坐下,“下次可以不浪费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