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风说:“对啊,许泽出国前的一次。”
许泽接话:“朋友们,我还会回来的,中途回来,我们还有机会去的。”
“那万一我们中间有人缺席怎么办?”吴川说,“到时候大家读大学去了,说不定要各奔东西了?”
谈夏说:“那就等暑假,等到一个我们都在长宜的暑假。”
林屿谦说:“时间还长,我们总有时间再一起回到这个山顶上来的。”
许泽说:“来日方长。”
谈夏说:“你们说,下次我们再来这里,会是什么时候?哪一年的夏天?”
身后的店里正在放着歌,好像是其他人点的——
“会不会在那某年某月某天,我们依偎在……”
林屿谦低头看了看谈夏,说:“某年某月某天。”-
很快就到了四月份。
林屿谦出国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他开始在谈夏家里和楼上自家收着自己大大小小的行李。
谈夏和李禾风的考场作文已经改完了稿子,编辑交代说打算出在四月刊中,便与谈夏商议好了采访的时间。
那天是四月十六日,星期二,天气不算太差,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
下午放学的时候,谈夏和林屿谦一起出了学校。谈夏去做采访,林屿谦则是去医院的运动康复科见杜队医,说是出国在即,去叙叙旧,毕竟杜队医在林屿谦所在的队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两人吃过晚饭之后,在4号线的站台上说了再见。
虽然同坐4号线,但他们需要选择乘坐的方向却是截然相反的。
采访的过程不是很长,很快就结束了,编辑给谈夏带了十本样刊,让她一并带回去。编辑说采访内容会在下个月的月刊里印刷出来,下个月会把样刊送到学校老师的手里。
见时间还早,谈夏打算回趟学校,把剩下的晚自习给上了。她打了通电话给林屿谦,打算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电话接通之后,谈夏突然想到,万一他那时正在和杜队医聊天怎么办,于是,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打算把电话挂断,不去打扰他。
还没来得及按下挂断键,对面就把电话给接通了,“喂。”
谈夏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你和杜医生聊完了?”
“刚结束,正好接到了你的电话。”林屿谦说,“想见你。”
谈夏问:“所以?”
林屿谦答:“我来见你吧,快要走了,以后再见到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我今晚就是要来见你。发疯也好,你不清楚原因也好,觉得我无理取闹也好。”林屿谦说了一连串的话,停顿了一下,说,“我刚走到地铁口。”
“差点没听懂你在说什么。”谈夏说,“我在执礼附中那一站等你。”
林屿谦笑了一下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着在那等我?”
谈夏说:“我们到达的时间差不多,一起进学校也一样。”
林屿谦又笑了一下,“好。那我们在执礼附中地铁站的站台上见面。”
夜晚的地铁站,人依旧不少。列车停靠在站台,独自行走的人被淹没在了来来往往的交错之中。拖着行李箱刚下飞机的人脸上透露着劳累,刚结束加班的人把困倦写满了全身,从补习班回来的学生还在讨论着今天有没有错过什么热点信息。
车门将站台上的喧闹与车厢内的安静给分隔开来,林屿谦在最后一节车厢,那里的人相对少一点。列车行进向前的呼啸声充斥在耳边,掩盖了其他的声音。林屿谦戴上了耳机,然后下意识地拨通了谈夏的电话。
对面很快就接通。
“喂。”谈夏甜甜的声音出现在林屿谦的耳边,“我已经到了。”
“谈夏。”林屿谦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能正常点说话吗?”
“我平常说话不就是这样的吗?”
的确,谈夏今天说话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哦。”林屿谦说,“我还要一会才能到,现在还没到换乘站。”
“那确实还要一会。”谈夏说,“我好无聊啊,陪我聊会天呗。”
“看来你是感应到了。”林屿谦说,“我现在也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