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里从不在意的某个地方,思念悄然破土,抽枝发芽,在骆亦迟溃不成军的情绪里肆意疯长,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得彻底。
他从不知道原来可以这样想念一个人。
他视若珍宝的将那根头发攥在手心,然后学着许满,拉过被子,缓缓地,将自己蒙住。
泪水无声自眼角滑落,此时此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挫败。
他的命运从来不由自己。
想爱时不能爱,想选时没得选。
等错过了,失去了,又后悔。
后悔当初视而不见,后悔当初没有珍惜。
他唾弃这样的自己,无能,无力,也痛恨这样的自己。
他想改变,想挣脱这无形的枷锁,想自己亲手主导这被人左右的生活,想去追逐那个人。
可是,该怎么做才行?。
嘟——嘟——
电话打了第二遍,对面才接通。
“喂?哪位?”
一个冷淡又不耐烦的女生接起电话。
“是我,骆亦迟……”
“你好,骆先生。”
“我……”骆亦迟还没准备好话术,不知道该怎么说。
“骆先生,我不追究你深夜打扰一个单身女性休息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要说的是,我和您之间的联系仅限于许满女士,而自从你们双方都在离婚协议上签过字以后,案件已经宣告结束,我跟许女士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了。”
骆亦迟无助的捏了捏眉心,有些难以启齿。
“林律师你不用紧张,我打这个电话来,只是想问问你,许满有没有话想转告我?”
电话那边是良久的沉默。
就在骆亦迟以为林逸不会回答,想说“算了”的时候,那边开口了。
“感谢骆先生您的提醒,许女士确实有句话让我转告您。”
骆亦迟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林逸说:“她说,您都已经让她净身出户了,甚至离婚都不愿意亲自到场,那您还找她做什么呢?”
好不容易提起的那口气,在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泄了大半。
原来许满在他这里什么都没得到。
那确实对他没什么好留恋的。
电话里传出不平稳的电流声,骆亦迟抿紧嘴唇,抬头望向窗外黑沉不见星月的天空。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要解释吗?
但那很难。
可是还是不想放弃。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不动声色找寻许满的方法,就算希望渺茫,他也要尽力一试。
手心沁出细细的汗,骆亦迟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用恳求的,低声下气的口吻说:“既然许满不愿意见我,那林律师你……你能帮我带句话吗?”
林逸没有回答。
骆亦迟单方面的认为林逸是在等他,话都不带喘的接着说:“很遗憾我失去了陪伴她一生的权利,从今以后,希望她找到真正的幸福,过上想要的生活。”
“还有……”
他慢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