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笑了。
看着我的脸,她又深深的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绷带和酒精转身就往门外走。
我看向她离去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但也充满了苦涩。
娘是个苦命的人,为了我,她彻底把自己埋在了这个村里,埋在了我爸身边。
想着,我突然叫出了声。
「娘——」
“噼里啪啦”接连几声,我妈手里端着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她慢慢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你…你叫我什么?不对,你说话了?你竟然会说话!」
她高兴的向我扑过来,我也环抱住她。
是啊,我会说话。
原来我不是个哑巴。
自从生下我以后,娘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跟我爹分房睡,每晚都陪着我,爹也同意,最起码没人管他打牌输钱了,索性卷铺盖又搬回了奶奶家。
娘发现了我会说话,现在更是带着我白天黑夜的练习。
从最开始的爹娘奶奶,到后来成串成串的话,我都学的差不多了。
我想跟她学骂人的话,我妈却摇了摇头。
「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说脏话说多了的人死后会去阿鼻地狱拔舌头,你放心,有事娘扛着,这拔舌头的罪,你别受。」
她不轻不重的拍着我睡觉,我安心的闻着娘身上的味道,又往她怀里拱了拱。
过了几天,学校来人催我上课,娘这才想起我已经上了小学,是个大孩子了。
她看了看我的脸,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只要不再抠破,就能恢复,只是会不会留疤还不一定。
客套了两句,来通知的那个老师就要走,让我这两天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随时去,不要落下知识了。
娘应承着,起身相送。
这一走,可走了一段时间。
娘是笑着回来的,她告诉我,她向老师打听赵虎妹什么情况,那老师说了,我去了不用再害怕被赵虎妹欺负了,那孩子不知道怎么了,脸上突然生起了大片大片的疙瘩,老师去看过了,那疙瘩长的跟平常疙瘩不同,又大又红又肿不说,还个个都流脓发烂了。
因为长在脸上,挠又挠不成,赵虎妹每天痛得在地上打滚。
去医院看了,人家也说没办法,只是每天开着药先抹着,脸上又是脓水又是眼泪和药汤儿的,别提多恶心了。
就连她爹和她哥都扬言要把她撵出家门,她那个怂包娘也没办法,只能听着家里两个男人的话,将赵虎妹关在柴房里,每天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
娘高兴道:「看看,这就是欺负你的人下场!果然,恶有恶报是真的!」
我却越听越害怕,难道是我当时诅咒她烂脸应验了?
不应该啊,我的话既然这么准,那为什么练习的时候说别的没应验呢?
我妈看我神色不对,问了我好几遍,我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犯着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