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沉默了很久,我都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的时候,他才开口。
“这也没什么吧,毕竟我们俩都同居这么久了。”
“他发烧了”
我没料到自己会在药店门口碰到陈渡。
昨天夜里,许衷没怎么淋雨,但是建海市秋天的晚上总是冷得惊人,更何况还下了雨。他在洗完澡之后让我帮他倒了杯开水,我看着他捂着杯子祛寒的样子,猜想他大概是受了凉,总担心他会感冒。
躺在床上的时候,借着台灯发出的光,我看到许衷半睁半闭的眼睛,想摸他的额头时被他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他问道。
他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看着我的目光格外专注,我摇摇头,在他有些疑惑的视线里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许衷就笑了笑,柔声说:“睡吧。”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他其实是比我年长的。
我在许衷的催促下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心里记挂着太多的事情,我也没睡好,在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身边的人在抖。
我没太当回事,也没有想那么多,直到我听到手机的闹钟“嗡嗡”地响了起来。朦胧中我碰到了许衷的身体,即使隔了一层睡衣,我也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烫的惊人,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闹钟已经偃旗息鼓,没有完全拉开的窗帘缝里隐约看得出今天还在下雨,天还是阴的,除了台灯之外,房间里看不到一点额外的光。
我翻身坐了起来,没掀开御寒的被子,用手背摸了一下许衷的额头。
他发烧了。
我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随手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地下床后,先去烧了水。
我没在药箱里找到温度计和退烧药,却翻到了几盒全新的胃药,上面用潦草的字迹标了个“沈”字,我盯着它盯了半天,才敢确定是许衷从那家私人医院开的药。
药盒没有拆封,应该是许衷刚买回来,还没来得及跟我说。
我对着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听到水烧开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给许衷倒了水。
我把晾凉了一点的开水端进房间里,轻轻地推了推许衷。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脸烧得通红,眼睛里都潋滟着水光,看着就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沈……涣?”
难为他在烧成这个样子的时候,还能一眼认出我。
许衷抬了抬手,也许是烧得浑身没了力气,不然就是夹绒的被子太重,他没能抬起来,只好含含糊糊地跟我说“好冷”。
他整个人都快烧成一块炭了。
我把他扶了起来,小心地没让冷风从缝隙里灌进去,另一只手把杯子递给他,示意他就着我的手喝水。
许衷乖乖地喝完了水,躺下去后还拉着我外套的袖口不松手:“你陪我躺着吧——就跟我妈妈一样。”
我摇头,怕他看不清楚我比划的手势,随手拿了纸和笔,写道:我去楼下给你买退烧药。
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你的字真好看。”
我:……
我再摸了摸他的额头,用开水壶里剩下的开水给他灌了一个热水袋,塞进了被子里。
许衷一脸餍足地享受着我对他的照顾,我拿了钥匙和伞,出门之前又进房间看了一眼许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