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葛生抬起头,“最上方是什么?”
“天上属于天算,是流转的水银,又叫水银天。”柴束薪道:“地下属于罗刹子,柜墙是一整面青铜。”
木葛生闻言来了兴趣,“罗刹子的柜子里有什么?”
“地下不是柜子,是一整块青铜,只有每代罗刹子死后会在青铜上凿开一只柜格。”柴束薪淡淡道:“用来安葬、或者说镇压,罗刹子煞气太重,普通火化无法消解。”
“不过墨子已离世,如今没人凿得开那块青铜了,我大概不会被葬在那里。”
木葛生听完,沉思片刻,道:“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地道——不过我还是头一回庆幸老二死的早。”
“不必多想。”柴束薪道:“墨子当年也是这么说的——他才懒的给我刨坟,应该是我们所有人去给他上香磕头。”
“是老二的风格。”木葛生叹了口气,“别说,他还真做到了。”
柴束薪调整着转盘,转盘精致而复杂,盘心上还放着一只磁勺,像个缩小版的司南。
“这些柜格是会移动的,想找某一只抽屉,只能靠转盘指路。”他向木葛生解释。
木葛生看得眼花,掏出山鬼花钱,“要不你别转了,我帮你算出来。”
“不必,到了。”柴束薪说着按下把手,玻璃房打开,他们停在一只巨大的柜格前。
与其说这是一只抽屉,不如说这是一扇门。他们上升到了极高处,隐约能看到头顶有流动的银波,正如柴束薪所说,这只柜格是由乌木制成。
木葛生原本以为对方会用什么家传秘法把门打开——结果只见柴束薪拔出舐红刀,朝正中的缝隙狠狠一撬——大门豁然洞开。
木葛生看愣了,“不是我说,蜃楼的防盗措施是不是太差了点?”
现代的电子锁想要破解还需要万能程序,还有谁家的门是能暴力撬开的?
“墨子告诉我的办法。”柴束薪甩了甩手,看来确实用了极大的力,“想要打开顶楼的百子柜有三种方式——是本家人、是当代墨子,这两种人都可以用传承下来的秘法将柜子打开。”
“还有一种就是暴|力|开|锁,但只有罗刹子才能做到。”
“你不是药家人吗?传承秘法你不知道?”
“那种方法需要滴血认主,我已退出家谱,骗不过去。”
木葛生抓过柴束薪的手,隐隐有青筋浮现,“你手没事吧?”
“没事。”柴束薪轻轻推开,“别碰,脏。”
他手上还留着之前划破掌心的血。
“城隍庙里还有几株梅花开着。”木葛生道:“等我们回去,记得泡手。”
柴束薪:“好。”
两人走进巨大的柜格,大门随之关上。
房间中空空荡荡,木葛生四下环视,“盘庚甲骨就放在这里?”
柴束薪露出一丝疑惑,“我没来过这里,当初我是从父亲手里直接继承了盘庚甲骨。但按照墨子所说,盘庚甲骨确实存放在此处。”
“是不是活太久,哪里记错了?”
柴束薪摇头,“不可能。”
两人四下看了一圈,确定这就是一间空房。
木葛生道:“可能是开门的方式有问题,这里说不定是一间机关房,老二就喜欢玩这一套。”
柴束薪的神情也显得有些意外,“我当初就是这么拿走舐红刀的,方法一模一样。”
“总之先出去。”木葛生拽着人的袖子往外走,“出去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老二给你留了什么记号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