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起劳动、蹭饭的“情谊”,少年人对程染秋的敌意淡了些。
饭后乘凉的功夫,程染秋拿了两瓶汽水,递给他一瓶,真诚发问:“你之前怎么跑那么快?”
少年单手一撑,坐在矮墙上,没几两肉的小腿晃荡着:“程哥,哪有人上来就问考试成绩的。”
程染秋也跳上去,问:“为什么不能?”
李长峰一脸牙疼的表情,挪远了点:“程老师,你的学生是不是都躲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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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染秋闷闷应了声,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下头不说话了。
“下来。”沉默刚起了个头,就被一道懒散的声音打破。
李成峰没皮没脸地低着头笑:“时哥,你叫我?”
“你奶奶让你回家。”周时挥手赶人。
“唉——真烦。”李长峰嘟嘟囔囔地走了,走得不情不愿,还折了根树枝不时抽打下周边的杂草。
程染秋看得好笑:“这孩子……好像很不乐意回去?”
“嗯,家里就他奶奶在,能玩的都被没收了。”
“他成绩怎么样?”
“程老师,职业病犯了?”周时抬头看着他,这个角度的程染秋有种莫名的少年气。
“抱歉,没忍住。”
“没事,”周时正色道,“这臭小子不乐意学习,刚才他爸还给我电话,想要我帮忙劝劝。”
“嗯?没听见你劝啊。”程染秋垂着脑袋,卷发垂了一缕在眉梢,他朝上吹了口气。
周时眨眼:“术业有专攻。”
“什么意思?”程染秋跳下去,没站稳,被他托了一把,手肘处的热度一点点渗进皮肤,灼得内心滚烫。
“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周时松开手背在身后。
“嗯?”程染秋歪头。
公区有客人在唱歌,余音不成调,这一处灯光昏黄,空气静谧,周老板眉眼清隽,嘴角柔和,喉结滚动,望着他说了句话。
程老师心猿意马,脑子未动,嘴巴先行:“好。”
“那就谢谢程老师,房费给您免了。”
凉风袭来,周老板已经走出去十米远,程染秋找回神志,低低骂了声,刚才周时说的是——“李长峰的学习就交给你了。”
他拍了下自己额头,快步追上去:“房费照旧,不然我这资格证得报废。”
周时笑道:“那程老师岂不吃亏。”
灯光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正面看不清神色。
程染秋提着一口气,吊儿郎当地说了句:“周老板拿别的来换呗。”
我欠你,你欠我,多好。
周时望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看得他隐约又有脸红的趋势,才卸了劲,淡声道:“嗯,听程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