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城脸色愈发难看,却并未顺着叶无邪的话说,而是冷着一张脸道:“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了。”
“也是,不管如何,我得感谢你们,让我成为了神的兄长,成为了曙光侯的长兄,这泼天的殊荣,我接着。”
叶无邪平静地笑,俊脸上的五官如画精致,摆在台面上的话实乃阳谋,但对付楚云城就够了。
即便楚云城听出了他挑拨离间的弦外之音又如何,前有小月所说的“弑父交易”,后有他的“错失神”论。
叶无邪从枯树上一跃而下,伸了个懒腰,眉角阴鸷又消散些许。
他勾着唇,眉梢轻挑,笑不及眼底如看跳梁小丑欣赏着自我挣扎的楚云城。
“没有真心的人,才是要下地狱的。”
言罢,他踏雪而去。
“可她不是神——!!”
楚云城往前走出一步,欲追上叶无邪,盯着叶无邪的背影,压着嗓忍着情绪之苦低吼。
“她不是神,谁又会是神呢?”
叶无邪回眸看来,眼梢蔓延开了血腥的绯红,笑意愈发浓郁,眸底倒映着楚云城惨白的脸,漫不经心说出让楚云城错愕的话。
麒麟靴踩着记地的积雪,以漫天霜华作披风,叶无邪走出了楚云城的视线。
楚云城在原地站了很久,失魂落魄的,如行尸走肉。
周遭都是刺骨的寒气,从衣襟、袖口往皮肉里钻去。
回首九万载,自已一直在失去。
他也曾酩酊醉酒,涨红了脸,摇摇晃晃想去雪挽歌的房间,道出当年之事,说清有关于明月的实情。
那也是他的孩子。
虽被他亲手杀害。
他也曾有过父亲的感情。
就算只有一丝,也足以叫他今朝断肠啊!
他也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挽回,偏偏都被冷血冷心的父亲亲手阻挡,斩掉了他的回首之路。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不破南墙不肯回!
他就要进了雪挽歌的院子。
是父亲派人擒下了他。
一盆盆冷水浇灌。
父亲的手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逼他清醒。
“逆子,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作为一家之主,你难道不知自已要让什么,该说什么吗?”楚祥怒喝。
楚云城清醒过来,对上父亲失望的眼神,却流出了痛苦交织的泪水。
“爹,我亲手杀了我的女儿,我很痛。”
“挽歌有一天知道真相,绝不会原谅我的。”
“不会的。”
“我不想失去她。”
“爹,你不知道,我看着南音的金瞳,我总会想到那个孩子。”
“你说,如果她还活着,会不会对我笑,喊我父亲,会不会也是一个很乖的……”
“啪!”这一巴掌,楚祥打得很狠,直接在楚云城的脸庞留下了渗血悚然的红色掌印。
楚祥一盆冷水浇了过来,浇得楚云城衣裳湿透风一吹就是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