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楚氏,自幼时起,便赴战场杀人如麻,自知杀孽深重,愿以命换心悦之人命。”
“东临楚氏,自知杀孽深重,愿以命换命。”
“愿以命换命,只求神佛显灵。”
他可以死,但枝枝不行,枝枝才方及笄,还有许多风景未看,还有一直以来的夙愿未成。
一阵清风拂过,一抹褐色的衣角映入楚牧川眼帘。
楚牧川怔然抬手,睁着泪意的眼透过朦胧夜色,依稀看清了那人的身影。
是秦州祈求祭台上的那个和尚。
楚牧川如抓住救命稻草般膝行过去,声音悲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
“你不是高僧吗?你不是神通广大吗?”
“我给你塑像,给你供金身,只要你能救她。”
了无目光悲悯的看了楚牧川一眼,复又看向躺着的萧清欢:“世间一切,自有缘法,无碍的,回去吧。”
楚牧川愣怔住,再抬眼时,了无的身影以走出很远,几乎看不清。
身旁的萧清欢突然自喉间溢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楚牧川察觉,急忙探身过去,见萧清欢的眉眼轻动,微微睁开了眼,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冷。”
楚牧川喜极,顾不得腿上的痛楚,他佝偻着身子站起:“山洞里有火堆,我这就带你回山洞,我们回山洞。”他放轻手上的动作,将萧清欢横抱起,走入山洞内。
那堆火噼啪的燃着,不时的随着风的方向舞动。
萧清欢贴近那火堆,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
她好似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跌落无尽的深渊,四肢发麻,使不上力气,只一味直直的往下坠去,最后跌进冰冷的湖水里,上下沉浮。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是一瞬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死死的拽住了她,将她从湖水里捞起。
萧清欢抬着沉重的眼皮,静静的看着楚牧川,湿润的唇轻抿。
楚牧川以为萧清欢仍旧冷着,只是无法出声,连忙紧紧的搂住萧清欢,尽量往火堆旁靠。
热意烧的他满头大汗,但他还是隔开直接的热源,以防火堆里不时炸开的动静伤到萧清欢:“枝枝,还冷吗?”
萧清欢微微勾了勾唇角,用尽力气摇了摇头。
楚牧川却仍旧不敢放下心来,不停的探着萧清欢额间的温度。
夜色寂寥无边,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如死生契阔的爱侣。
天光破晓时,侍卫和仆从历经艰难终于在崖底找到二人。
“殿下!”
“主子!”
春分满脸泪意,顺间扑在萧清欢身旁,颤着手去碰萧清欢的衣角,见萧清欢脸色尚好,方才狠狠松了口气。
苍临等人看着洞中的情景,也是一阵担忧:“主子,您没事吧?”
楚牧川踉跄的站起,怀中依旧紧紧抱着萧清欢。
春分惊道:“侯爷,我们来吧。”这冠军侯眼下的情况又好到哪去?端看这狼狈的模样说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也不为过了,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楚牧川紧了紧手中的萧清欢,如捧稀世珍宝般,嘶哑的声音响起:“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