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身后一个声音传来,是季舒白身边的小厮青杉:“您要的东西熬好了。”
一碗味道浓郁的汤药摆在方几上,宋瑾差点儿魂飞魄散。
“。。。。。。大。。。。。。大人?”
季舒白慢悠悠坐进交椅里:“你昨日不是很英勇爽利么,什么半道截杀,干干净净。本官昨夜想了一整夜,觉得这确实是个好法子,所以我一早命人煮了这碗汤药给你,好送你上路。”
“上。。。。。。上路?”
宋瑾觉得或许是自己搞错了,她没穿进大明,而是穿进了《水浒》。
“大人,何至于如此呀?”宋瑾哀嚎着,两行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你利用本官,陷害忠良,即使本官今日不处罚你,将来也必成祸患,不如今日便除了你。”
“你也说了,那张纸本官找不到,别人定也找不到,那便不足为惧。”
“大人,”宋瑾继续哀嚎:“万一呢?万一呢?”
“若有万一,你更该死!”
“啊——”宋瑾扯着嗓子哭,哭的季舒白眉头直皱。
“不是你说的,宁愿死在本官手中。”
“啊——”哭声更甚,直到她被自己呛住。
宋瑾被气息呛到,咳了好几嗓子,还故意加大了声音,咳的脸都红了,然而季舒白也只是坐直了身子,并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
宋瑾彻底明白过来,季舒白不会改变了。
她拖着脚步挪过去,看着那碗汤药,黑乎乎的,难闻死了。
“大人。。。。。。”宋瑾恢复了平静,低声哀求:“我。。。。。。奴家如今就要死去了,还有些话要说,可否容奴家说完。”
“你说。”季舒白放松了身子,重新躺回交椅里,宋瑾甚至看见他翘起了二郎腿。
“此事是奴家一人的主意,与。。。。。。”
“本官不会为难食鼎楼的其他人。”
宋瑾垂着头继续道:“我爹娘年岁已大。。。。。。”
“那包银子本官会交到二老手上。”
每每宋瑾还没说完,季舒白就已经替她想好对策了,宋瑾手指摸着碗沿,磨磨蹭蹭地想遗言。
“大人,眼下已是四月天气,春末夏初的风光也是极好的,就不能。。。。。。”
“不能。”
宋瑾撇着嘴,这回是真的要哭出来了。
“季大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季大人,我才十八岁,我还没活够。。。。。。”
。。。。。。
然而季舒白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