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轻轻响在他耳边——
“季医生。”
之后久久无声。。
季杭原地怔愣很久,直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打开门时,才动了下鞋尖。
太久了。
以至于季杭缓缓走到门边的每一步,都如同淌过彼此不见的十年一般。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摸到门栓,却感知不了它的存在。
门外没有声音,恍惚间让季杭觉得方才只是错觉。他不需要打开门,不需要打破他和司云起之间默契又平静了十年的、
分离。
再开口时,司云起声音更轻:“季医生。”他并未催促,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门。
随时准备着下一秒就能看见季杭。
季杭没有任何意识,看着自己的手去碰门栓,又看着门被自己拉开。
而后自己好像退了一步,抬眼时看到门外的司云起朝自己走近一步。
一退一进,成了他们阔别已久的相见。
他们在昏暗的环境里对上视线,彼此的轮廓变得锋锐冷硬,和十年前大相径庭,却还是彼此在这些年里,格外熟悉的模样。
可能是当初分开太仓促无果,也许是被曾经不可得之物困住,这一刻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
那些彼此惦念的几千个日夜,独自走过的漫长岁月,寥寥几句就能概括的过往,已然在这个安静的对视中焚烧殆尽。
仿佛十年前的那趟列车目的地就是这里,他们都在车上,并未分离。
自此,十年前和此刻串联在一起。
其中分开的十年,
似乎不过如此。
……
季杭的手还放在门上,他喉结滚动,试图发声时意识到自己无法言语。
这一刻的他没有办法正常寒暄,更做不出什么体面的动作。
原来不论提前设想演练多少次相见时的表现,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什么都演不出来。
他转身想逃离重逢的这一刻,手刚脱离门栓,突然被温热的触感攥住。
下一秒,他被一股力道带着,进入司云起的怀抱里。
……
他用力维持的疏离和体面,被这个怀抱烫开小孔,又以燎原之势被燃烧。
喉间干涩,他不可自控地颤抖着。
或许是因为身体颤抖又发麻,以至于他无法感知到,其实这个怀抱,被司云起箍得很紧。
弯月浅浅一轮,几片云彩将它遮挡,又慢慢飘走。如此反复,那一点银白的光也随着慢慢的闪。
季杭视线中一片虚无,他阖上眼睛,忽然想到,美好的重逢里有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