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数声雷鸣,屋外传来一片响亮的唰声,如菜下油锅。
暴雨倾城。
风吹得塑料篷布哗哗作响,烂尾楼无愧其“烂”的定义,处处都发出叮当咣啷声。再加上轰鸣的暴雨和雷声,绑匪们的交谈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裴将臣听到他们的头儿指挥着手下分散驻守各处,并和总部取得联系,让人来“取货”。
根据时间来计算,他们应该位于首都郊区四环外的某处,方位不明。四环外是都工业区和蔬菜种植基地,在没有精确定位的情况下,救援队要找到这里不容易。
看守裴将臣的绑匪背对着门坐着,拿着一把没有上膛的格洛克17,一手把玩着一支廉价的打火机,明显有点觉得无聊。
尼龙扎带被割断了,带着鲜血落在地上。暴雨声掩盖了这一点小小的动静。
隔着薄薄的临时木板门,裴将臣听到门口的人打着电话逐渐走远。他估摸着时间,鼻中轻哼,作出一副将要醒来的样子。
看守裴将臣的绑匪立刻起身,持枪走了过来。他用枪挑起了裴将臣的脸。
裴将臣双目紧闭,无意识地嘟囔着。
绑匪下意识俯身凑了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呓语声戛然而止。绑匪发觉情况不对时已晚。
裴将臣霎时睁开双眼,双掌击耳,趁对方耳鸣头晕打飞了枪,紧接着以一记拿背裸绞将人困住。
绑匪无法出声,拼命挣扎,脚踹中了凳子。
正站在楼梯口打电话的绑匪同伙警觉地转过头。
“等一下。”他对电话里的人说,然后拔出枪,朝关押着人质的屋子走去。
裴将臣额角青筋暴起,紧箍着绑匪脖子的胳膊肌肉偾张。他掰着绑匪的头,收紧胳膊猛地一扭,随着咔嚓一声,臂弯里的身躯瞬间瘫软。
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也划开层层迷乱的记忆。
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门外的绑匪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外,通过门上灰扑扑的玻璃窗往里面往。
人质还在昏迷中,负责看守人质的同伙依旧背对着门坐着。
响声也许是从别处传来的。
绑匪略放下了心,转身走了两步,又觉得有哪点儿不对劲。
他再度转身,朝玻璃窗望去。
噗——
玻璃窗碎裂,绑匪的眉心多了一个弹孔,后脑被飞出的弹头带出一蓬血雾。
男人朝后倒在了地上。
门被推开,裴将臣双手握枪,赤着双脚走了出来。
时间太紧,他只来得及穿上绑匪的裤子,而且对方鞋子的尺码偏小。
门外这人的鞋子看着倒合适。可不等裴将臣扒鞋子,其他的绑匪已注意到了这里不寻常的动静,一连串的脚步声奔了过来。
“什么鬼?”
“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