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屿没想到的是,车刚开到一半就开不动了。
正好能容一辆车通过的狭长道路此刻被堵得水泄不通,菜香漫天飞,偏偏没一个人理会。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林姐这样的身份,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不欺负人秦团长不理事,没人管那两个孩子吗?”
“是这么说,以前这样也就算了,现在人家的正牌未婚妻来了,居然还敢当着人面做手脚。”
“真是丢死厂里人的脸了!”
秦屿撑着车门的动作一顿,往那处走去。
刚刚还在嘀咕的厂工们听见声响,往回一看,顿时愣住,“这、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说话的人被猛扯了下说话的人,让出路来。
“秦团长,今儿回来的真是早啊哈哈哈。”
一声招呼之后,越来越多的厂工让出路来,也就是这时,秦屿听见被重重围住的中心地带,传出一声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
“林姐,我这么相信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秦屿第一时间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但这哭腔,多半又是装的。
夏耘两只手都提着东西,站在宽腰粗膀的林姐对面,衬得身形瘦弱纤细,好似一阵风来就能被刮倒。
秦屿盯着林姐看了一会,本来要上前的脚步停顿。
她又在搞什么鬼?
夏耘极尽可怜地看着对面的林姐,“你知不知道,那是我们一家一个多月的花销?”
“要是今天这件事没被我碰上,你是不是打算一点点、一点点地把这些钱都拿来补贴自己,然后再来蒙骗什么都不懂的我,继续当你的金库?”
夏耘将目光看向林姐手里的‘证据’。
有鱼,有菜,还有牛奶——那些自己在西镇时另外要求的东西,现在却成了林姐中饱私囊,贪图小便宜的证据。
而这之间相差的,不过是一班公交的时间。
还有,所谓的偶然碰上。
林姐瞪大眼睛看着夏耘,“贱人!你个贱人,居然敢算计老娘?!”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送去你家的,你倒好!农夫与蛇!狗咬吕洞宾!”
哦哟,还挺有文化。
夏耘抹着眼泪给站在她身旁的小茉莉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又一阵哭声爆发出来,“我也要……我也想喝牛奶!家里的、家里的都被她拿走了,凭什么啊?”
人群一阵哗然,“什么?林姐之前就这么干过?”
“可不是吗?看这两个孩子瘦骨嶙峋的,秦团长那都是干部了,怎么可能亏待她们,原来是这老虔婆在其中捣鬼!”
夏耘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余光突然瞥到了一道身影。
身形挺拔,面容沉稳,只不过神色似乎不太好……夏耘莫名一怵。
秦屿?他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大贱人!小贱人!你们合起伙来搞我是吧?”
林姐一声尖叫,把东西往地上一顿,捋着袖子往前冲来。
零零碎碎的菜洒了一地,还新鲜着的鱼满地乱蹦。
夏耘一把错过身把两个孩子拉到身后挡住,双眼死死地盯着林姐呼啸而来的巴掌,没有后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