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面对一个陌生人,那更像是把她当成了罪大恶极的间谍。
她的眼中难以遏制地浮现惊惧,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模样……她觉得自己错了,她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一个人身上。
秦屿注视着夏耘的表情,却只看见了心虚的惶然。
他冷笑一声,“滚。”
这一个字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理智。
眼前的女人垂着头,看不清神情,捂着手臂没等他再说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秦屿一下攥紧了手,心底的怒火撞上脑海,比方才还要再盛百倍。
他不明白,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可他分明对这个女人多番忍让,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试探,毫无收敛?!
眼前突然闪过夏耘方才那带着惊惧的眼神。
“秦团?这……”村长并没有认出夏耘。
那日的八卦他确实听自己的媳妇提过一嘴,但到底是没有亲眼所见,自然是对不上号。
也不知道方才那女同志是怎么知道秦团的事情的。
每次批复下来的探望,为了避免横生事端,他都会尽量避开村里头的人,绕远路来李老汉家。
当初的安排本也就是因为这个,毕竟人要是寄住在村中心,那难度可就要大多了。
秦屿平复了一下呼吸,也不知怎的居然对方才的自己生出了一丝懊恼。
“还是老样子,五分钟我就出来。”
村长点点头,守在屋子外头看着,以免有人打扰。
不管院中说了什么,夏耘都没心思去想了。
她的手臂疼得厉害,直到走出很长一段路,心底的那份惊惧也散去了,她才觉得压在身上的窒息感消散了些。
夏耘在田埂上坐了下来。
风中带着的潮意吹在脸上,只要闭上眼,她好似还是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好似身边也只有那些时常调侃的同学。
以前她总是抱怨研究枯燥又辛苦,导师严厉又总是嫌弃。
但现在才知道,那种不必应对这么多恶意,不用担心自己被剧情裹挟,走上死亡的自由有多么好。
夏耘深吸几口气,淡淡的麦香充斥胸腔。
她静静地坐着借这熟悉的麦田平复心情,要说她对秦屿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吗?
或许是有的,毕竟他是她穿到这本书中相处最多的一个人。
因为书中同样惨死的命运,她单方面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绪。
之前还想着让他自生自灭,但夏耘其实很明白,哪怕秦屿死了,她回到首都,夏家也不会让她好过。
自己与其说是在试图改变他的死亡,不如说是想另找一条退路。
可惜,这条退路并不想和她站在一起。
而今天的事,夏耘的理智上知道这本就是她从始至终都要避开的,秦屿所谓的底线,但心里却忍不住地涌出委屈和痛恨。
夏耘看着天,一个月后,事情会见分晓。
或许在这段时间内,她必须再找一条更稳妥的退路,不用依附秦屿也能留在安城的路。
她坐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待心里有了大概的脉络,便一扫颓丧,起身顺着出村的路往外走去。
村口。
喧闹在两派七嘴八舌的争论中越来越不可收拾,就在这时,被围在里头难以脱身的春子看见了夏耘的身影。
“叔!刚才我说的那些就是她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