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耘头很痛,痛到爬不起来。
她伸手摸了一把又睁眼去看,满手都是血。
“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耳旁有声音冷笑一声,“这个夏耘不过是他爸仗着从前恩情,威逼咱们夏家收养的野种。”
“你凭什么让她嫁给先述哥,让我去嫁那个走资派的儿子?!”
夏耘反应了一会,血影婆娑中,她先是看见了蹲在自己脑袋跟前的肥猫屁股,然后看见了古旧的地板。
沾着血的台灯就落在手边,毫无疑问,这是导致她头破血流的凶器。
她有些恍惚地抬头,又看见了和年代完全不符的雕花大床,床上还有陌生的一男一女裹着被子。
喵——!
肥猫一尾巴甩在倒在床下的夏耘脸上,蹦上床避开了冲到床边的中年女人。
“年年,你疯了,妈怎么会害你啊?你做出这种事来,要是传出去——”
夏妈突然话音一顿。
一旁的柳先述皱了眉,这一幕落入她的眼中,倒是提了个醒,夏妈没有丝毫犹豫,转头就是一巴掌抽到了夏耘脸上。
“不要脸的小蹄子!我们夏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给柳家小子下药,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妹妹?!”
夏耘捂着脸懵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中闪回。
有妹妹夏年将她支开的笑脸,有她因为忘记东西返回家中的意外,有楼上莫名的动静,有打开门看到的荒诞一幕。
还有在痛哭的质问中,夏年的神情逐渐阴狠,随手扯过床边的台灯砸了过来。
谁知就是这一砸,让原主捉奸不成反丧命。
一股无名火下意识自心头窜起,只是夏耘还没来得及发作,胸口一阵莫名的闷痛就将所有情绪盖了过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不是我做的,我只是……”
“还不闭嘴!”夏妈扯住她的头发搡了一把。
夏耘好似被浆糊糊住的脑瓜子再次清醒,就见坐在床上的夏年眼里露出得意,“我要和秦家退婚。”
“年年,这件事——”
“怎么?我都这样了,你难道还想让我嫁?!”夏年压低声音骂了一句,“果然是七十年代的老古董,当初就不该……”
不该什么?
夏耘还没听清,夏年冷笑道:“我不管!要嫁你自己嫁!要是你脸皮薄不敢去和秦家说退婚,那也行!我自己去就是!”
夏妈差点被女儿一句‘你自己嫁’气得仰倒,就见夏年一把捞起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好,还真就这么冲下了楼。
她嘴里喃喃着要坏事,跟着冲出了房间。
满头是血的夏耘没人理会,夏耘、夏年、柳先述三个熟悉的名字在脑子里转了几转,她发现事情不仅仅是穿越这么简单。
夏耘挣扎着扒住窗台站起来。
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带院小楼房一字排开,窗外的知了也盖不住喇叭激昂的曲调。
更远处,红漆刷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大字,几道铁丝网拉开警戒线,另一边层数更多的楼房上,大大的八一军徽晃得她眼花。
环境正确,人名正确,情节好像有点偏离。
但不会错,她这是穿书了……夏耘一时都不知道是扶脑袋,还是捂胸口。
她不过就是在测试新品种小麦的间隙随便点进了一本年代文,又因为情节十分吊胃口随便看了一整夜。
她甚至连文的名字都不记得!怎么就穿书成了一个炮灰得不能再炮灰的炮灰?
七十年代的军区大院,女主夏年是夏家的亲生女儿,炮灰夏耘则是被夏家收养的战友遗孤。
十八那年,夏妈妈给两人议亲,定下了院中的柳家和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