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整件事里有什么地方触及了他的底线,那也只能是……
“这次和火车上不一样。”
夏耘斟酌了下,主动解释,“林姐是你找来的,关系你肯定比我更清楚,我要是不使点手段,她根本不可能承认自己做的事。”
她的态度骤然放软,让秦屿的神色下意识好了些。
但宋宇转达的话在心头徘徊,那下意识的一点好也被瞬间埋藏。
“上午你去了哪?”
夏耘愣了下,如实回答,“去了镇里,买了些日用品,然后还去百货商场……”
等等,百货商场?
她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间才刚过十一点,这个时间,秦屿不可能是没事回来坐坐。
“你是为了陈玲和那个姓宋的回来的?”
夏耘的神情冷了下去。
秦屿将她的变化全部看在眼里,“利用人心,达成目的,你被夏家收养这么多年就学来这些?”
“我记得我在火车上警告过你,有些事应当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她要是适可而止,不到明天,整个厂区就会传遍她是个水性杨花,抢人对象上瘾的贱人!
“看样子你很了解夏家,那你觉得我寄人篱下,应该学到什么?”
秦屿静静看了她一会,目光冷漠至极,“怎么?终于不装了?”
“好脾气的姐姐,手段勾人的未婚妻,夏家让你来安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你想怎么惹是生非我不想管,也懒得管。”
他话音停顿一下,“但茉莉和努力,她们年龄不大,不过是两张白纸,你的一言一行会对她们造成多大的影响——你在夏家住了这么多年,不会比我更清楚。”
“你什么意思?”夏耘怔了一下,“你在说我带坏你的两个孩子?”
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突然涌了上来,然后就是更为强烈的愤怒!
她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让茉莉和努力吃得更好,生活得更好,而他做了什么?
除了名义上收养了茉莉和努力,从始至终都没有管过分毫!
他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秦屿,自以为是到你这种程度,让我叹为观止。”夏耘冷笑,“你觉得她们从我这里学到了什么?又不该学到什么?”
“利用人心,达成目的的手段?”
“那不如你来告诉我,两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单纯?永远如同一张白纸?然后任人欺凌?”
她的声音并不大。
房间的隔音并不会太好,如果声音太大,无疑会被两个孩子听到。
但秦屿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到压抑的怒火。
他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三番两次鼓动人心,三言两语让人为你所用,你的手段也让我叹为观止。”
哪怕是在他接触的特务之中,这样把控人心的能力也算罕见。
“第一次是有首都夏家的背书,第二次是有宋宇碍于身份的忍让,两次都是针对军人,但凡有人因此追究,你的结局都是被当成特务,严加审问。”
夏耘听到这话愣住了。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或者说是在她那个年代不太可能接触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