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年时不时的挑衅也让夏耘烦不胜烦。
面上端着笑意,实则话里话外都是在讥讽她好运到头,不如早点等死。
污言秽语一箩筐,又一箩筐地倒,夏耘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成了勾引柳先述,破坏她家庭的罪魁祸首。
碍于秦屿那边情况不明,她也不想激怒夏家,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次次好言好语送走,夏年下次再来时,就是更加癫狂的辱骂。
夏耘和后面一排的邻居打听了才知道,这两天柳家可是很不安宁,半夜都还能听见吵架摔东西的声音。
隐隐听见说的都是什么狐狸精,你娶她去的类似话语。
大院气氛压抑,就连女人们都不怎么出门八卦聊天了。
柳家的事可算是这段时日,她们唯一可解闷的热闹。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又是半个多月。
夏耘陪着茉莉在家里玩棋做游戏,就听到窗外传来不小的动静。
回到大院住的这么长时间,她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很多次。
车轮在石板上滚动,她走到窗边,大院果真又来了军区的人。
不知多少辆吉普一清色的都是白牌,浩浩荡荡一长条,十分唬人。
原本停留在院中晒太阳的女人们被吓到,脸色惊变纷纷起身回屋关门,对待外头的态度和瘟神没什么区别。
夏耘隔着窗户看清了车牌,心底当下微沉,是司令部、政治部的车。
每次来两三辆车,带走几个人,就是惊天的哭嚎,毁了一整个家。
只是今天的阵势实在惊人,不像是寻常的互相倾轧。
车队未在秦家门口多做停留,唯有末尾两辆车缓缓停了下来。
夏耘拿捏不准究竟是事情有了转机,还是秦屿没能撑到黎明,也终于到了对她们动手的时机。
阳光洒在身上,她抬头看了两秒,“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夏耘想了想,先让茉莉和努力回房,自己打开家门走出去。
谁知道开门下车的居然是荣清平!
“怎么是你?”夏耘眼睛一亮,已经提到喉口的巨石一下碎了个彻底,没等她发问,荣清平就呵呵地笑开了。
“夏同志,苦尽甘来啊,咱们……”
荣清平话还没说完,夏耘就冲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秦屿呢?!”
蹙了半年的眉头舒展开,她就是光看荣清平的神情也知道了结局,谁还要听他说那些废话?!
荣清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个急性子。”
他扭头朝后面看去,夏耘循着目光,视线顿时落定在了一处。
秦屿脸上的疲惫还没消去,才刚上前了一步,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夏耘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
从他和黄清容做戏开始,到那张离婚证明递到面前,再到后来想尽办法,唯一能做的却只有等待。
可她却连丝毫担忧都不能露出。
茉莉太敏感了,就连努力也已经到了知事的年纪,她但凡露出一丝破绽,都可能让两个孩子也情绪崩溃。
而直到这时,她才有了他彻底安全的实感。
夏耘的身子起初只是微微颤抖,到后来越来越明显,完全抑制不住,掩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