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衍天宗的遗脉!”姽婳终于从记忆中翻找出了一些相关的线索。
她的母亲,雍家的当家夫人,曾在出阁前因着家中缘故,在衍天宗寄养了五年,算半个衍天宗弟子。而当年母亲出阁之时,衍天宗也有送上贺礼。
自己在家中看到那些带有衍天宗徽章样式的物品时,曾问过母亲,而母亲也为自己讲过衍天宗的一些事。
衍天宗算是隐世门派,门派中精研卜算占星之术,同时极为擅长医蛊。
可这个宗门,早已在江湖上多年未有音讯了,自己母亲去世后,姽婳也没了关于这个宗门的记忆。
不曾想,竟是遭了大难。
“可衍天宗不涉官府,你同衍天宗及元府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姽婳看出了此刻裴行之对她的坦白,显然,他认为自己身上有利用价值,是一个合格的盟友,因此她也不惧问出自己的疑问。
原主所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如今这个世界越发复杂,她必须尽快补足这份不足。
“我的母亲,乃衍天宗第十七代主脉掌脉人裴鸢。而我的父亲,是城阳侯的兄长,已故枢密使元衡,而元无忌,乃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而同雍家定下亲事的,正是枢密使元衡。”
姽婳睁大了眼睛,而后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是被元衡所骗?还是被这两兄弟设计了?”
兄死嫁弟,这本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绝不可能发生在衍天宗弟子身上。
衍天宗弟子精通医蛊之术,他们若是择中了意中人,会在双方心甘情愿的情况下,互牵一根命线,也就是一种药蛊,寓意双方性命共享。一人死后,另一人可以命相救。
自己父亲去了那日,母亲便牵动了这根命线。
可惜,雍家是满门抄斩,即使当时救回,父亲最后还是去了。
如果元衡是裴鸢的命线之人,绝不可能他死了,裴鸢还活了下来。
裴行之冷笑道,“一个野心勃勃,想要借助衍天宗之势助戾王登基,另一个则早已另投明主,生怕被长兄所累,干脆杀兄永绝后患。命线未起作用,是因为母亲肚子中已有了我。”
命线反噬的副作用被转移到了裴行之的身上,让他的体质介于生死之间。他被衍天宗接回了宗门,只作宗门子养大。而生下孩子后的裴鸢,深觉愧对宗门,不愿回山。
后来,裴行之再得知母亲消息时,便是她于城阳侯府中逝世的消息。
他才知道,她成了城阳侯夫人,还生下了一个和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再后来,衍天宗出了叛徒,满门被屠戮殆尽,只留下自己捡回一条命。
他来到了京城,成了国师,同元无忌相认,然后,一步一步编织他的复仇大网。
他本从未关注过雍家留下的这支血脉,十年前那场惨剧,衍天宗和雍家虽都牵扯其中,面上却毫无牵扯,直到月前,他才查到了两起惨案有所关联。
“韩淮胥,和这两桩惨案皆有关联。”裴行之轻轻一句话,让姽婳蓦然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