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巍峨磅礴的殿宇前?,她不由驻足,抬头望向头顶檐下正中的竖匾。
那?是一方如意云纹斗匾,和紫宸殿、宣德殿和太极殿是同一规格,庄重却不失纤巧灵动,在日光底下熠熠生辉,直耀人双目。
舒梵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来永安宫时的场景,当?时,太后的面都没露,只让她跪在这殿前?等候。时间?缓缓流逝,太后不发一言,让她在这种漫长的煎熬中诚惶诚恐。
舒梵想到这里,不禁笑了一下,在春蝉的搀扶下进了殿。
“儿臣给?母后请按,母后万福金安。”舒梵欠身,又向一旁的刘太妃福了一福。
刘太妃忙虚抬一把让她快快请起。
太后和往常一样雍容平静:“皇后和以?前?相比,倒是变了很多,哀家都有些认不出了。乍然要改口叫你皇后,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舒梵笑容依旧:“时移世?易,儿臣唯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跟上母后的步伐。若有不妥之处,还望母后日后多加提点。”
太后唯有冷笑连连,漠然不语。
刘太妃也听出了火药味,不由如坐针毡。
姜家弄到如此田地?,虽是皇帝的意思,是为了社?稷稳固,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皇帝亦是为了皇后顺利登上后位铺路,也是为了皇长子?日后能够更顺当?地?继位。
但皇帝心狠至此,全然不顾念母子?之情,连自己的亲舅舅和外甥都斩了,实在出人意料得很。
太后对皇后能有好脸色才怪?
刘太妃不想得罪太后,也不敢开罪皇后,杵在殿中只觉得像块夹饼,忐忑极了。
好在太后实在没有兴趣和皇后废话,扯了两句便让她离开。
待皇后背影消失,太后才重重拍在扶手上,盛怒之色显见?。
刘太妃忙起身:“太后,仔细手啊。”
“老骨头一把了,还怕这些?”太后缓缓起身,唇边尤挂着冷笑,“皇帝如此心狠手辣,指不定哪天瞧我?这个老太婆不顺眼?就一条白绫赐我?去见?先皇了。”
“怎么会呢?您可是陛下的亲娘。”
“在他?心里,我?恐怕还不如那?个妖妇!哀家真?后悔,当?初竟然听了端淑贵妃的话留了她一命。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想不到他?们私底下还和崔家有来往。老二和端淑贵妃一死,孟家和崔家就迫不及待地?倒戈相向支持皇帝,害哀家和老七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可恨!”
刘太妃当?年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又没有参与夺嫡,自然不知道这些阴私。
乍然听到这么多内幕,额头不免冒出冷汗。
舒梵离开永安宫后,又去了寿安宫看望贵太妃。
“你来了?”贵太妃一见?她便言笑晏晏,拉着她的手问了好些家常话。
她常年礼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面若银盘,慈眉善目,虽不是绝色却很给?人好感,不似太后那?般咄咄逼人锋芒毕露。
舒梵喜欢跟她待在一起,笑一笑道:“儿臣去永安宫给?太后请安,在那?边遇到了刘太妃,便多逗留了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