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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飞论策（第2页）

秦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他吩咐小全子牵马先回府中安排一番。

在前往史可法府邸的途中，侯方域生动地向史可法描绘了秦飞如何智擒伪福王的场景，言语间眉飞色舞，仿佛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壮举。

史可法边听边仔细打量着秦飞，而秦飞也同样在观察着史可法，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彼此心领神会，会心地笑了。

在秦飞的眼中，眼前的史可法外表实在太过平凡，脸庞黝黑，身材短小，若非身着官服，很难将其与乡间老农区分开来。

难道这就是那位后世闻名遐迩、青史留名的大英雄史可法吗？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果然不假。

抵达史府后，史可法立即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以便与侯方域和秦飞二人进一步交谈。

酒桌上，史可法首先对秦飞表达了钦佩之情：“我虽闻擒获叛逆者乃一青年才俊，却未曾料到竟如此年轻。敢问忠武侯，今年贵庚？”

秦飞谦逊地回答：“虚岁二十四。”

史可法听后，不禁赞叹道：“后生可畏啊！忠武侯智勇双全，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大功，他日必将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秦飞连忙谦虚道：“哪里哪里，史阁部为国分忧，镇守淮扬，才是真正值得我等敬仰的楷模。我那点功劳，怎敢在史阁部面前班门弄斧。”

史可法则表示：“忠武侯过谦了。如今国事艰难，我等食君之禄，自当分君之忧，吃些苦、受些累也是理所当然。”

秦飞不愿再过多寒暄，于是直奔主题，问道：“不知史阁部对当今局势有何高见？”

史可法沉思片刻后说道：“如今闯贼虽已被逐出北京，但其势力依然雄厚，盘踞关中和河南两地，仍需加紧进剿。

不过，我大明精锐尽在吴三桂所统帅的关宁铁骑之中，若能与之联合进剿，则闯贼迟则三年，少则一年便可平定。”

秦飞听后，不禁叹了口气，问道：“史阁部难道只关注李自成，而忽视了满清八旗的威胁吗？再说，那吴三桂已投降满清，他是否愿意与我们联合还很难说呢。”

史可法解释道：“这个问题我也曾考虑过。吴三桂在誓师时曾明确表示，他引满清入关只是借师助剿，等剿灭了闯贼，再礼送满清出关。这一点，满清摄政王多尔衮在给朝廷的国书中也写得清清楚楚。”

秦飞却持不同意见：“满清入主中原之心已久，这一点从他们入关后到处招降纳叛的行为便可看出。

若非有入主中原之心，他们何必收拢那么多汉奸？无论是与吴三桂还是与满清联合，都是与虎谋皮，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望史阁部三思。”

史可法听后，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此说来，倒也有些道理。但如今朝廷兵马疲惫，将士懈怠，又有谁能来剿灭闯贼呢？

若连闯贼都无法剿灭，还谈何抗击满清？我史某人无能啊，愧对先皇对我的信任。若是保不住大明的社稷，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先皇呢？”

秦飞见状，忙安慰道：“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眼下就有一个计策，不知史阁部是否愿意一听？”

史可法连忙问道：“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秦飞缓缓说道：“其实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与李自成联合，共同抗击满清。”

“什么？这绝对不行！”史可法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案，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李自成攻入京城，致使先皇殒命，此等血海深仇，怎能与仇敌联手？此计实在荒谬，快快另寻他策！”

秦飞见状，双手一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若真无他法，我等便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国家覆灭。

到那时，当今圣上将成为亡国之君，而史大人您，也将背负亡国之臣的骂名。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望大人三思。”

史可法闻言，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扑通”一声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口中喃喃自语：“这……这可如何是好？

亡国之臣，亡国之臣啊……”这四个字如同重锤，深深击打着他的心扉，让他难以释怀。

秦飞见时机成熟，连忙趁热打铁：“此策只是权宜之计，待我们击退满清，再与李自成秋后算账。

明日我便上奏皇上，提议册封李自成为王，以此稳住他，然后再做长远打算。届时，大人只需保持中立，不持反对意见即可。”

史可法凝视着秦飞的双眸，从中读出了坚定与自信。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而沉重：“好吧，明日你上奏之时，我不会反对。但册封之事，你万不可将我牵扯其中。”

秦飞闻言一笑，语气轻松了许多：“史大人放心，只要您不反对，此事便大有可为。

如此一来，大明的江山社稷或许得以保全，而史大人您，也将成为中兴之臣，名垂青史。”

史可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是否为中兴名臣，我并不在意。只要能保住大明江山，不负先帝所托，我便心满意足了。”

三人小酌几杯后，秦飞与侯方域起身告辞。史可法亲自将他们送至街口，才转身缓缓回府。

一路上，秦飞与侯方域皆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秦飞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原本以为要费尽唇舌才能说服史可法，没想到史大人如此深明大义，自己准备的一大堆说辞竟大多派不上用场。

既然已经说服了史可法，接下来便要思考如何说服皇帝和那些固执己见的大臣了，这无疑是一场更为艰巨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