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最后一箭,崔鹉射进了紫梧桐胸口,那里已有旧伤,伤口再次撕裂,伤上加伤,疼得紫梧桐在地上打滚,几欲发狂。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片密林,紫蔷带着伤痕累累的紫梧桐逃了进去。
远处,崔绣鹰看不见紫梧桐了,才放下了弓,终止了这场猫捉老鼠的闹剧。
谢得没跑远,女子的箭从他的发鬓而过,掠过一阵肃杀冷酷的萧萧风声。
谢得伤心欲绝僵在原地,似乎放弃了挣扎。
崔鹉索然无趣,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专心瞄准紫梧桐去了。
视野里狼狈翻滚的女人,让崔鹉两日来的沉郁心情有所好转。
“就这么放过她们?”宗王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有些惋惜,要是现在杀了紫梧桐,距她登基就事半功倍了。
崔鹉冷笑一声,眉眼疏狂。
“无所谓,该死的人我是不会让她活下去的。”
“现在杀了紫梧桐,太便宜她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崔鹉神情冰冷,见宗王半响沉默,似存着没说出口的忧虑。
“殿下放心,本庄主保证,这天下一定是你的。”崔鹉接过下人递来的锦帕,细细擦了手指,懒掀眼皮,声音透着轻傲。
得了她的首肯,宗王心中一凛,意味深长笑道:“白马庄主入局,本王就安心了。”
“那位。。。又该如何处置?”宗王示意谢得。
“老死,病死,想怎么死怎么死。”
崔鹉漠然开口,扫过谢得孤立无援的身影,带着自己的人转身进了皇城,宗王早已为她们安营扎寨。
“妻主。”谢得追着她的背影,脚一软,凄惨摔在地上。
崔鹉没有回头。
谢得咬咬牙爬起来,却被护卫寒光四射的武器阻挡。
“妻主!”谢得流下泪来,一滴一滴砸在了地上,哀求道:“别走,不要抛下我。”
许是他可怜的呼喊起了用处,那抹极高的身影顿住脚步,俊美立体的侧脸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织中,晦暗不明。
“欢贵君,请自重。”
这是谢得前天同她说的话,被崔鹉尽数还了回来。
谢得跪倒在地,彻底绝望。
她给过机会,是他没有把握住。
造反派的大本营,位于皇城东南方,宗王的人马突破了城门,将皇宫围了起来,只是禁卫防守铜墙铁壁,还要徐徐图之。
日头落山,营帐里,宗王和一些大将军对白马庄主的到来表示欢迎。
白马庄主长身慵懒,靠在太师椅里,混在一群强壮精瘦的飒爽女子之中,稍显年轻俊雅,可谁也不敢小看她,都是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的人,比起来还真不知道谁杀的人更多。
宗王命人上酒,小酌一杯。
酒太烈,崔鹉抿了一口,轻轻搁下。
气氛热烈,期间,小兵进行了例行通报。
周围的情况,皇宫的动向,等,末了,特意汇报了宗王吩咐的事情。
“城门外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宗王不无遗憾,对着闭目养神的崔鹉叹道:“崔庄主,听说谢氏郎君出了名的聪明善计,又对你一往情深,若是不喜欢,留在身边稍加利用也有好处。现在人走了,要是回到皇姐身边,成了皇姐的助力,该当如何?”
宗王今日见到谢得,方发现他假死的真相。
谁能想到,谢太傅金蝉脱壳,变成了紫梧桐的妃君。
同为女子,宗王是同情崔鹉的,夺夫害命真乃奇耻大辱。只是,谢得身为太傅辅佐有方,能力有目共睹,宗王难免起了惜才的心思。